成的束发冠束着。
他身材高挑如修竹,下裳绣着大片竹枝,仅仅是一个侧脸,便无限风流。
江秋疑心自己看错了。
她披上件外裳,来不及好好整理,快速下楼。
禁军们在一楼吃饭,她走的又是侧面,是以一路畅通无阻,转瞬之间便到了后院。
那人听见声响,堪堪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如榴花般艳丽浓烈的脸,五官没有一处轻佻,却曾把一众京都贵女迷的神魂颠倒。
江秋已经可以确信自己被戏弄了,一张俏脸冷的掉渣子:“何锡你有病啊!”
早知她不会有好话,何锡反应小的多,只道:“找你有事。”
找她有事便有事,犯得着扮作何铎的模样。
江秋狠狠剜他一眼,掉头就走。
何锡冲上去拽住她,拦在她前面。
江秋刀子似的眼光扫过来:“你想把禁军引过来吗?”
他紧攥她的胳膊,凑到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道:“皇后娘娘不知道你和何家的事吧?”
周遭早在何锡的安排下封闭了出入,此时后院只有他们。
二人目光不让寸毫,死力对峙着。
反正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江秋先动了,脸上忽然露出讥讽又好笑的表情。
“你是小姑娘吗?只晓得告状。”
这事涉及到何锡最辛密的一段往事,他一时脸皮挂不住,许多恶劣之言已滚至舌尖,正要开口。
“噤声。”
江秋竖着食指在唇前,噙着抹残忍的笑:“驸马,你可是来求我的。”
她是故意的。
滁州驸马何锡瞧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漫天的怒火也只能尽数熄灭。
他早早的探听她行程,又托巡城的留意,甚至在暮色四合前出城拦截,设计安排这场会面……的确是为了求她。
他放开攥着的胳膊,宛如荒地中的伤鹤:“你说吧,有什么要求。”
江秋含着笑。
她能有什么要求呢?
难不成娘娘下的旨意,她还能违背不成?
就算此次何锡夺了先机,赶在进滁州前拦住了她也没有用。
江秋笑意一凝,抬眸看向他。
她刚刚想起一件事,何锡是怎么知道的?
自筹宫建立后,国内道教欣欣向荣,甜水观历史悠久,以求平安之名闻名,香火旺盛。从皇后娘娘懿旨下来到她出发,不过半日,寻常人都只以为她替娘娘去甜水观祈福,怎么那人晓得其中有事呢?
她问:“是何嫔给你通风报信的?”
若非要找一个,定然是五年前入宫的何四小姐最有可能。
何锡闻言面色十分不自然。
江秋看出他是心虚了,当即冷笑:“你骂我无情无义我至少敢认,你呢?此时她伸手救你,你是高兴了,可要是这事一旦走漏,你救的了她么?”
江秋瞧着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颗脑袋有什么用啊?”
明明是这般容貌。
“用不着你教训我。”何锡一甩袖子,冷哼道。
江秋气笑了:“好好好,那你就继续护着你的小情人吧。”
见她要走,何锡忙去抓:“回来!”
这次江秋有了防备,轻轻一扭,闪避开了。
“只有你这种蠢人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她讥讽道。
七年前,何铎刚刚及冠,小辈为庆祝这事在戏园子里包了场。
名伶梳妆后,扬着水袖粉墨登场。
她有一道极好的嗓子,宛如春莺娇啼,又似潺潺柔水,气息平稳,平仄转合。
一时纷纷叫好。
回去没多久,何锡就开始借钱,问他干嘛也不说,少爷小姐们久了便有怨言,告到了何铎处。
他揪着人关进屋,再出来时脸全黑了,只吩咐心腹把那名伶买下来送走。何铎有心将此时掩盖,是以家里没几个人知晓真相,但何锡是个十足十的蠢货,遍寻那名伶不见后,连何铎回院都等不得,在花园直接跟他闹,被多嘴的禀告到何大人处,何锡差点被打死,还连累何铎挨了顿板子。
江秋想到了什么,惊愕的问:“你不会栽在同一个人身上吧?”
七年前那名伶十三四岁,如今二十出头,也算青春正好了。
“自然不是!”
何锡咬牙切齿,不耐烦:“你还是快点说条件吧。”
禁军敏锐性异乎常人,再拖下去他们就要找过来了。
江秋点点下巴:“那你跪下来求我吧。”
她说的这样轻松,仿佛是在说要吃什么般简单。
何锡的手都掐烂了,浑身发抖。
他逼迫自己想红纱,用她温柔的眸光消融渐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