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千户话中之意,似乎对那蛤嘛沟附近十分熟悉,不知在何处当差啊?”
就在冯忠听完郑千户的话,不置可否之际,朱标突然朝着其拱手笑问道。
郑千户本不想搭理一个孩童,但见其举手投足间气派非凡,显然非富即贵,又见冯忠对其亦恭敬有加,也不敢太怠慢了,这才勉强拱手回了一礼:
“我乃胡大海胡将军旗下千户,奉命负责海河沟附近一带防御,那□□沟离着我所在军营也就二十来里,故此得知。”
“奥~,原来是胡将军手下将领,失敬失敬!只是,那海河沟似乎是隶属婺州城吧?距此至少得有个一二百里,又不顺路,不知郑千户又怎会出现在此地呢?”朱标闻言又接着问道。
郑千户刚肯回答他就已是给他面子了,此时见他和冯管事说着正事儿儿,这小子却在一旁问个没完没了了,顿时不耐烦起来,心道:你小子在这儿盘问谁呢?
加之其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冯家的某位远亲,怎么也想不到朱标这个世子身上,于是立刻黑着脸朝其吓唬道:
“呔!哪里来的黄口小儿?跑这儿问东问西!你老子没教你大人说话小孩子莫要插嘴吗?!何况,你军爷爷的事儿也是你个小儿能打听的?就不怕打听的多了,本千户将你抓进军营,治你个私探军情之罪?!”
他本就人高马大,又生来一对牛眼,双眼一瞪再一吼,别说小孩儿,就是大人,也得吓得一激灵!
郑千户自己也深知这一点,这些年在战场上,凭着这一脸凶像,不知助他吓退了多少敌人!有的新兵蛋子,甚至还没靠近他,就先被他的吼声吓得腿先软了!
也因此,心里亦十分的笃定,只要他一发功,即便不能吓得面前多嘴小儿哇哇大哭,也得吓得他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刨根问底…
却不想,他一吼完,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对面少年惊惧大哭的脸,而是旁边跟其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以及刚还笑容和煦的少年…逐渐收敛的嘴角~
郑千户:“……”
呃!怎么?现在的小娃娃都这般胆大的吗?
正寻思间,就见面前清贵少年…薄唇轻抿,冷笑出声道:
“哼哼!在治我的罪之前,咱们还是先来论论你又…该当何罪吧?!”
说完就朝着身后一挥手:“来人,将这姓郑的给我拿下!”
郑千户……:呃…?!
正怔愣间,就见少年身后的黑脸汉子突然暴起,犹如猛虎扑食一般,朝他抓了过来!
郑千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想去拔腰间的弯刀抵挡,但~周放的功夫何等了得,他的手刚动,就已被周放一掌扇在后脖颈,直接将其从马上给扇了下来!还未待他起身,其余几个朱标的护卫就一拥而上,将他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下不光郑千户,就连他身后的几十兵卒都…同时傻眼了!有的甚至都不敢相信刚才一瞬间所发生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而一些机警的,则立刻将武器拔了出来,朝着立于朱标等人色厉内荏道:“尔等想干什么?!还不赶紧放了我们千户?!”
周放见了,立刻将袖中的帅府大印掏了出来,高声道:“吴国公印信在此,执此令者如大帅亲临,我看谁敢妄动!”
众人……
被捆成粽子的郑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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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们是大帅府的人,我等不过路过此地,好心前来帮忙的,又未曾犯错,你们又有何权利拿我?”
眼见周放掏出大帅府印,郑千户顿时心中一搁楞,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了!但到了此时,后悔也无用了,只得一边示意手下兵卒放下武器不要抵抗,免得将事态扩大,一边想法子替自己争辩道。
“未曾犯错?!郑千户真当我乃无知小儿吗?!据我所知,自陈友谅占据池州后,大帅便严令应天府周围驻军,无令不得善动!
想必郑千户所在的婺州军营,也接到此军令了吧?却不知又为何带兵擅离守地呢?!若是奉命前来,那敢问…又是尊的谁的令?跑来这人烟罕至之处,又有何目的呢?
还有,你…屡次示意那群山匪来自蛤嘛沟,想将我等引离此地,又是为何?”
这些年,朱标随着宋濂读书的同时,也一直在了解学习政务,对近期他爹陆续实时发布的一些法律法规,可谓如数家珍,亦轻易就看出了郑千户此行的漏洞。
郑千户:“……”
顿时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同时心中暗惊:这小子小小年纪,怎的知道的这么多啊?!
但面上也只能故作糊涂道:
“什么将你们故意引开,都说了我等只是偶遇冯府家丁求援,好心过来帮忙的,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怎的还胡乱猜测别人好意呢!”
又见自己不说出个私自离营的理由,怕是过不了眼前这关,犹豫片刻后,忙又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