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他们道门做这种事情的人太多了，河边就放着一个小红桶，桶里还放着一个小红瓢，实在是有些突破古韵的底线。
道门玄学的神秘滤镜，在她面前是碎得一干二净。
杜英还在继续插刀：「是人就要吃喝拉撒睡，道门的人也是人，你们就是想的太多了，现在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咱们要相信科学。」
古韵：……
她倒是想信，但摆在她桌上一系列她白天下单的物品狠狠地告诉她，不，她不想。
信什么都不能信杜英的鬼话，她还说她从来不撒谎，信她个鬼。
但这都是后话，古韵提着小红桶烧灭了灰烬以后，彻底断绝了和派出所所长的爱恨情仇。
把小红桶还回去的时候，正听见河岸边别人的爱恨情仇。
古韵时常保持着非礼勿视的美好道德，主要是听的八卦太多了，一听就觉得在工作，谁下班还工作啊，谁工作快乐啊。
别人觉得听八卦快乐，她听八卦只觉得好累。
正准备绕路离开，杜英的声音在心里直蹦哒：「快快快，快近一点，这不是何贝宁那个小婊贝的声音么，快让我看看。」
古韵原本欲走的心瞬间停歇，她也要去看看何贝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迷的道门众人，人人抛弃道心。
古韵往前走了几步，原本被树挡住的人影渐渐展现在面前。
杜英：「大晚上，小河边，狗男女。」
古韵抬头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夜色沉沉，清风拂面，月光细碎，河水都泛着朦胧的微光，倒是适合表白。
远方传来女声温柔地仿佛揉碎的月光，在人的心间反复回荡，“师父，贝儿还什么都不会，怎么可以跟杜英师姐一块出去，我一定会拖累她的。”
眼见一只手轻轻停在何贝宁的头顶，缓慢地轻柔了一番，半天没有收回也没有出声，古韵仔细看了看何贝宁的长相。
倒也没有花雾清说得那么夸张，看一眼心脏就要被丑到爆炸，何贝宁的长相不是十分出众，倒也算是小家碧玉，抬起眸子看人的时候，眼里只有面前的人，总让人觉得安静又纯净。
到底是比不过杜英这种浓烈的精致模样，只要愿意进娱乐圈就绝对不会少她一口饭吃。
“切不可小瞧自己，你学得很好、也很快……”
听到这里，古韵默默举起了手机，打开了录制功能。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主要是这话真是腻歪地吓人。
“你杜英师姐不过是比你早入几年门，倘若你与她同时入门，她比不过你。”那男人接着说。
何贝宁眼睛亮亮，捧着手心，“真的吗？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比杜英师姐好吗？”
男人停顿了几秒，缓慢又认真地点头认同了。
古韵抿了下唇角，非常迅速地感觉到生理不适，有点绿茶喝多了的难受。
她正想放下手机，转身离开，却突然见何贝宁飞速往前扑，她侧了侧脸，杜英师父的脸终于露在了视线之中。
她记得杜英说他师傅已经42岁了，可面前的男子却完全不像，他乌发绾发在头顶，细碎的月光都可怜他的美好，全都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仿佛月亮泄露的一丝光辉。
如果单看那张脸，古韵甚至以为他比何贝宁还要年轻。
年轻、美好又带着月色独有的清冷，高悬着的月亮却唯独对怀中的女人露出唯一的喜爱，难怪何贝宁这么喜欢，放在外面大约也没谁会不喜欢。
但喜欢是喜欢，却离得远远的，唯有何贝宁拼命靠近这池月光，想要将满池的月光搅碎。
“贝儿从小就没有父亲，活到现在只有师父……”说到这里，何贝宁适时地小声抽泣一下，“只有师父要贝儿、夸贝儿，贝儿从未想过比得过杜英师姐去，贝儿只希望，师父心底有一点点……”
说着说着，何贝宁的声音小了下去，古韵听不见，但也能百分百揣测出何贝宁后面的话。
大约不过是说留一点点小地方给她，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绝不是来分走师父对杜英师姐的爱，她只是觉得师父太温暖了，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
并着何贝宁的脸红和杜英师父耳朵间的红色，古韵有些恶心。
也不知道杜英心中作何感想。
眼见两人又聊了一会，肩并着肩而去，古韵把小红桶放了回去。
看着头顶的月光，古韵轻声叹了一句，“这月光真好，可惜了。”
杜英：「咋了啊，这么惆怅？」
古韵默了一秒，听杜英说话的感觉好像完全没有被刚才的话所影响。
古韵：「没什么。」
杜英有点疑惑：「你说我有师傅说得那么差吗？」
杜英：「我自问门门通，做什么事都力求最好，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达成的，道门之中所学之物讲究天赋和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