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慢腾腾地站起来,吞吞吐吐地撒了个谎:“老师……我作业落家里了,忘记带了。”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脸上的心虚表情却没逃过戴琴的法眼,她顿时横眉竖目:“那你咋不把自己落家里,啊?”
李辉发出心虚的嘟囔:“……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
班上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把没交作业的挨个批.斗完,戴琴推了推镜框,从一叠卷子里抽出来一张,锐利目光往下面扫了一圈:“哪个是陆京浔?”
邬荔笔尖一顿,而后瞥见一旁的少年站了起来,嗓音朗逸:“老师,我是。”
过了短瞬,预想中的批评声音却没有到来。
戴琴的语气依旧不算轻柔,却比刚才温和了好几个度:“虽然你这张卷子正确率很高,但后面的大题写得太过简略了。即便有些证明过程我们心知肚明,但阅卷的时候,那些老师是需要看步骤给分的。”
她谆谆教诲着:“你这样起码得扣个好几分,考试的时候可不能这样子,该写的步骤还得写,知道了吗?”
陆京浔从善如流地应下:“知道了,谢谢老师。”
下课后。
几个人蜂拥来陆京浔这里说要瞻仰一下他的卷子,好学地请教他怎么能把一张难度并不低的卷子写得正确率那么高。
人太多,邬荔被挤了两下,加上前面沟通不畅留下的恶感,一心认为陆京浔是个“抄作业老手”的她漫不经意地翻着手里卷子,嘴里边不以为然地小声咕哝着:
“这卷子有什么好看的,没准是用手机拍照搜题写的。所以过程才那么简略,毕竟他手段比普通人高明得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邬荔的声音轻若蚊呐,常人不凑到她嘴边听都听不清,更何况此刻教室并不安静,喧嚣声四起。
却不知道为何,陆京浔分外机警地往她这边瞥了一眼。
……这人耳朵比狗还灵吧。
邬荔仿佛被抓包般瞬间收了声,讷讷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不对,她心虚什么?
等邬荔反应过来,忽地放下了摸鼻子的手指。
自己又没有指名道姓。
难不成,真如她所言,这是戳中了某人的肺管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