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重活一世,她也不会一夜之间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强者,更没有一路旗开得胜的骄傲,如果前世对她和家人带来伤害的人,今生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她也不希望对别人赶尽杀绝。
尤其那个人,还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堂妹时,她多么希望云樱能放弃对三哥畸形的爱,不要害得三嫂难产而死,害得三哥被流放翼州。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云青何尝不想和云樱相安无事。
云樱离开之后,云泽却严肃了表情,凝视了云青三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叹了一口气说:“先去给祖母请安。”
被盯得心中发虚的云青连忙点头。
集福院的堂屋里,能到场的云家人都到场了,林老夫人虽然看着从宫里回来的两个孙女笑容慈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老夫人笑不达眼底。
“祖母,太后娘娘给了好些个茶叶让我带给您,”云樱笑盈盈地说,“回去我把箱子打开了就送过来。”
“好好好!”林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询问的看了一眼云青。
随着林老夫人的眼光一起,满屋子人都看向了云青。
云青被看了也丝毫不怯场,淡淡说了句:“皇上册封我的圣旨我也带来了,明日就拿出来供在祠堂上。”
“……”
这句话让一屋子人都没了话说。
这几天大家对云青被册封为正四品乡主都是没有实感的,如今圣旨都要供奉在祠堂了,大家才神色各异地接受了现实。
这些人当中,二伯云敬志和二伯母景氏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们的女儿也一同入宫,怎么皇后就看云青格外喜欢?还夸云青贤淑,这不是打云樱的脸,说她不温柔娴静么?
人心都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人性使然。
祁氏的脸没有恢复,还是称病没有来,三老爷倒是捋着山羊胡子脸色难看,他女儿进宫一趟不仅位及正四品,与他同品级,而且还是个爵位。
——他在礼部兢兢业业做事二十年,还只是个正四品呢!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有种被女儿打了老脸的错觉,而且往后再生气也不能再像那日一样说打就打云青了,这种落差感让云敬笙很是憋闷。
云青对其他人的内心想法不甚在意,而云侯爷听了云青的话,也像吃了只苍蝇一样又难受又糟心,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孙女了。
“好了,见也见过,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杵在这里!”云侯爷下了逐客令,也不等小辈见礼,直接大踏步走出去。
小辈们都起身送侯爷,云青混在人群中,看着云侯爷远去的背影,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这一把,我赢了!
从集福院出来,云青以母女俩要聊秘密为理由,甩掉了想跟着的云轲,和看起来就准备把她审问一番的云泽。
“母亲!”云青急切地走进了祁氏的房间,迎面差点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月白。
月白红着眼睛抹着泪,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要不是云青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还以为月白这是被母亲欺负了一通呢。
月白见来人是云青,眼泪也不抹了,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四姑娘,你回来了?”
“月姑姑…”云青刻意叫了一声月白以前当老夫人院子里当大丫鬟时大家习惯的叫法,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挑眉唏嘘地用眼尾看着月白,“还是说,该叫你月姨娘了呢?”
“姑娘…”月白被云青看得甚是心虚,分明那晚的事老夫人压下来没有叫外人知道,但云青的眼神就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云青也懒得跟父亲的小妾纠缠,轻哼一声与月白擦肩而过,进了堂屋。
祁氏坐在罗汉床上,手边放着好些个账本,月末时各个铺子要把账本和息银送来,这是云青知道的,每个月末祁氏都会连续几天看账册。
早在云青的声音响起时,祁氏就已经把正在看的账册收了起来,见云青进来,欣喜地起身握住女儿的手:“青儿回来了!”
“嗯,回来了,去了集福院就来看娘了。”说着,云青拉着祁氏坐下,细细打量祁氏左眼处的伤。
经过这么多天的吃药涂膏,瘀青已经淡了很多,还剩一丝青色,再吃上几天药应该也就能下去了。
“娘,爹有没有再打你?”云青问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仔细观察着祁氏的表情。
祁氏脸色不变,还是淡淡笑着,只是眼神慌乱了一瞬,随后便恢复成平常模样:“没有,你别再乱想,你爹现在有了姨娘,没有工夫来我这里闹的。”
云青并没有戳穿祁氏的谎言,幽深的看了一眼门口说:“娘,月白她又在盘算什么呢?她是祖母的眼睛和喉舌,她若有不妥,你一定不要憋在心里。”
“知道了!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操心!”祁氏疼爱地点了一下云青凝脂般细腻的额头,继续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