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端端的天下起了雪,本是寻常。
只是按理下雪不冷融雪冷,为何自己的感知不是如此,难道有什么玄妙不成,拿不准且记一笔。
另外翻看脑际的记忆不止是看看,就像入画融情,再度身入其境。
当然视角不同,加上神志清醒,别有一番体味。
初看就注意到了一路的艰辛,细看后总觉得有一种顾彼忌此之感。
没头没脑的思绪一晃而过,赶不及细究就消失了,好在她也不急,有始有终看完再说。
一度傻眼的她惊觉,原来次次重头再来的她压根谈不上满血,都是残血。
没有意识到不对的自己,拖着“血量”不断减少的身体,顶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强的压力,仍回回交出一般无二的答卷。
只不过时间长了,消耗太过,路愈发的短,人也差点冻成冰棍。
兜兜转转,过门而入千百遍,来回反复山依旧,但看新人成故人。
总得来说她对那段山路熟得不能再熟了,以及从一个角度自己的“表演”也是精彩至极。
可眼前的山门?
每次都是粗粗瞟一眼,来来回回将脚下的石梯踩得干净得不得了,却把山门忽略个彻彻底底。
“无作、无作,真如实相……”
原玉微心下念叨起来。
她初时一见朴素到极致的山门,也没多诧异,鉴于同样抱素怀朴的禅院,一脉相承再自然不过。
隐入莽莽山林,和光辉明镜的冰川融为一体,佛意冰魂寸寸。
眼神灼灼,她描摹起古朴到没有存在的山门心中,腾起了万般的猜测。
简单粗暴来说,伊始是它和终了是剑网,其间都是自己。
解析起佛门中缘法,原玉微再三揣度,修界常言道机缘巧合。那么是哪一处接下的缘,为何能巧合?
她想着先合计一下循环往复的“轮回”中相同的地方,再萃取其中有何异乎寻常之处。
可从头到尾这么一归拢,她有些莫名。
怎么界定一切的开端和收场呢?
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山门是起始,剑网是终结;可就里面的小世界而言:剑网才是最初,而山门恰恰是结束。
至于她自己?
凝瞩不转盯着闪耀着明光的枯藤,她如梦初觉:
“哦,不对,所有的都是自己。”
分什么前后始末,绕来绕去折腾那么久,所有的一切都源于自己。
物如一,而人千变;天地无穷,道法自然;变在其中,随心由己。
是自己见到那覆盖了一层冰霜晶莹的无作,望见了森冷凌厉的冰剑。
望而生畏。
与“软刀子”熬筋的可怕相比,这动“真刀真剑”的冰川冷血无情,无比真实的残酷。
那种原本离你很近,美丽而脆弱的东西,突然露出尖牙,幽冷的寒光照在你的脖子上脑袋上。
近在咫尺的杀机,超脱于现实的利刃,怎不让人胆寒。
踟蹰不已时,脚下的雪是踩干净了,可心里的惧意只不过被强压了下去,藏了起来。
负“重”前行而不自知,随着每一次的遇袭,每一次的心惊胆战都是为它蓄能。
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内心深处无人察觉。
面对危险产生犯怵的心理很正常,可修剑的信念强行让自己不能畏惧。
脑子直接下达死命令让心拒绝,心抹去惊怕的想法让其消失。
最终心里是没了恐惧的黑影。可不去正视问题本身,只轻率地抛开,真的能撇干净吗。
白圭无玷的冰雪世界,多的一点,还能仍由其晕开吗?
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于是乎,那一路所谓的后知后觉,真的是自己反应不过来,总是慢一步吗?
还是心有犹疑,只是身体诚实的反应出来了而已。
她不否认以自己那糟糕无比的状态,面对猝不及防的危机,免不了拖后腿。
可拖后腿难道只有存在感很是明显,已经是“老朋友”的砭骨之痛吗?
绝不止如此。
不然为什么,自己在所谓的“幻境”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在内忧外侮的情境中,撑不住了的境地下,还能一遍遍完美的“重蹈覆辙”?
要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余的地方恐怕不好说。
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得问问自己。
什么反应不及时,这里面的反应包含了几方的反应?
分明是按着自己的意图行事,可也太没长进了吧?
熟还能生巧呢,反过来有所保留,将自己禁锢在一个舒适圈里,还能有什么变化?
重复的可怕之处就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