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嗯了一声,又道:“心爱,你不是说你会易容么。”
“是啊,略懂一二,怎么了?”
“我想让你易个容。”
“为什么?”心爱奇道。
“我总觉得云贤庄之事余波未了,你又这般仙姿玉貌,惹人注目,实不利于我们隐藏行踪,所以我想让你改变一下,小心为妙。”
“什么小心为妙,脸上黏着那些东西难受死了。”心爱嘟起嘴。
见她不乐意,楚江南只得轻叹:“你不愿意那就罢了,不过至少也要用斗蓬面纱什么的遮一下才好,刚在街口我正好看见有家铺子售卖这些东西,我去瞧瞧买个过来,你在这里等一会。”
不待心爱应声,他便即行了去,又回头叮嘱:“我片刻即回,你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着。”
转出巷子,他回头望了望,立时提气纵身,如飞而去。口中一声轻叹:“心爱,我走了,你莫要怪,这也是为你好,银子的事我不会忘,那本书里应该有大秘密,便留给你做补偿吧,愿你早日勘透。”
四平城不大,片刻便已出了城,又刻意下了官道只走僻处。只是将将放慢脚步,却听身后一声冷哼:“江南哥,你买东西都买到城外去了,真是用心良苦啊。”
楚江南一惊,蓦然顿足回头望去,只见心爱面寒似水正缓缓而来。他心中一凛,不知怎地却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若说之前的心爱顽皮任性,就像家中的妹妹,那此时心爱则冷若冰霜,尤其那双眼眸清冷冷的,望来令人生畏,不敢直视。前后反差如此巨大,楚江南不禁有些恍惚,心爱两个字就在嘴边,却陌生的怎么也叫不出口。
怔怔间,心爱取出那本《千变图》,望着他冷冷道:“你言而无信,再度弃我于不顾,又岂是这本书可以补偿的,你拿走,我不要。”
“这……”闻言,楚江南更是惊疑不定,方才他说以书补偿的话身边分明无人,却又怎会被她知晓,难道是巧合?
四目相顾,默默无声。半晌心爱脸上寒霜渐渐退去,泪水却一点点涌进眼眶:“你欺负我。”
哀怨声中,她缓缓垂下了头,如此熟悉的感觉,似乎之前的心爱又回来了。
楚江南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上前,驾轻就熟的道:“心爱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绝不再这样了,好不好?”
“你还想来骗我,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心爱泫然欲泣。
“不会的心爱,这次是真的,千真万确。”楚江南忙解释。
“你花言巧语,岂能再让人相信,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你发誓。”
微微一怔,楚江南点了点头:“好吧,我发誓,绝不再言而无信,绝不再不辞而别,就算有事也要先告之,不得自行离去,这样行了么?”
心爱抬起头:“为何不说,倘若背誓便怎样,你心意不诚。”
看着她泪水盈盈,楚江南心下愧疚,总是自己失信在先,也不怪她如此担忧,便轻叹道:“也罢,苍天在上,倘若背誓,就让、就让我楚江南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心爱一怔,万未料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大羞,双霞绯红,掩面娇嗔:“江南哥你说什么呢,你娶不娶媳妇跟我有什么干系,这算什么誓?”
楚江南笑道:“怎么没关系呢?这可是最厉害的誓啊。心爱你想,一个英俊不凡的大男人一辈子娶不到媳妇,那该多么悲惨,就算不惨死,只怕也要被父母骂死。唉,如此可怖的毒誓,我想想都怕。”
‘噗嗤’一声,心爱忍俊不禁,眼中的泪珠儿亦随之坠下,泯然于尘埃中。
四平城外,两人言归于好,一路行出数里。白云无尽,碧草连天,楚江南正说着话,忽然面色一沉,停下了脚步。
前方小路旁,三道人影从草坡后站起身,分左右缓缓而来。一名蓝衣人,两名紫衣人,衣角上都绣着虎头,阔口獠牙,神态凶猛,只是数量不等,蓝衣人是四只,紫衣人一个绣了一只,一个绣了两只。
“来者不善,怕与云贤庄有关。”看着三人慢慢逼近,楚江南沉声道。
“那怎么办?”心爱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会我先去探探他们,你在旁掠阵,能敌则敌,不能敌你便先退,我来断后。”
“还没打便先想着逃了,我才不逃呢,正好拿他们试试手。”
楚江南双眉一皱,正色道:“心爱,这些人满身杀气,可不是来陪你喂招的,怎可如此漫不经心。”
“我知道,不过你可别小瞧了我。”心爱轻笑。
楚江南点了点头,虽然他和心爱只交手了半招,却能感觉出她武功确实不凡,尤其轻功身法更是佳妙,应付眼前几人应该无碍,便道:“刀剑无眼,武功再高也不能大意。”
说话间那三人已拔出兵刃,从两侧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