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她爸爸很喜欢这个名字,说这是一个听起来有点忧伤,但想起来却很温暖的名字,给人一种……”
“故乡的感觉!”蓝熠接道。
“对。”吴溪园眼睛一亮,笑道:“你们搞艺术的好像都莫名其妙就能想到一起去。”
蓝熠的目光立刻变得炯炯有神:“吴老师,您知道林老师是爬哪条路上山的吗?”
“就门口那条路,你顺着一直往上走就是了。”吴溪园问:“你昨天上去没爬吗?”
蓝熠讪笑:“我昨天偷了懒,坐缆车上去的。”
吴溪园莞尔,微微抬头,红色的山茶花开在她身后,她看着山上的枫林淡声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蓝熠捏着金灿灿的油条,脸上流露出很明亮的笑容:“您也喜欢聂鲁达?”
吴溪园以一种与似水年华和解的目光,平视着眼前的年轻女作曲家:“我喜欢诗歌,就算老了,也要做一个浪漫的老太太。”
说着,拍了一个咸鸭蛋。
蓝熠哈哈大笑。
江狸也笑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秋日早晨,她们围坐在木桌前,追忆往事谈论诗歌。
时间像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款款远去,一回头,叶落满秋山,她依旧笑颜不改。
四人消遣完早饭,吴溪园说要去剧团参加活动,吩咐江狸带蓝熠去爬山。费洛得给蓝熠当脚夫,背上扛着一把吉他,跟她们一起上山。
通往山顶的台阶上铺满落叶,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费洛拿着胶片相机记录,偶尔拍下一两张照片记录沿途的风景,他把镜头对准江狸,江狸偏头躲了一下。
“别躲,小红帽,看镜头。”
“我让你拍了吗,狼外婆。”江狸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毛线帽,这帽子还是出门前费洛非要她戴上的,他非常热衷于捉弄她。
她今天出门换了一件黑色v领毛衣,内搭白衬衫,下半身是触膝灰色百褶裙,搭配黑色短靴。
她自己挺满意的,费洛竟然说她穿得跟要去上女子学校一样,随后摘下自己骚包无比的红色毛线帽让她戴上,整得跟过年走亲戚一样。
“你就这么喜欢红色?”
“喜欢啊,你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
“我还以为你会说黑色。”费洛想了想,说:“不过也是,你好像特别喜欢海魂衫。”
“你为什么觉得我特别喜欢海魂衫。”
“从我见到你第一天起,你已经穿了五天了,颜色都不带变的,我又不瞎,我都怀疑你是个条纹控。”
“是我妈妈喜欢,她给我买了一堆,总不能放着不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蓝熠转头催促:“你俩能不能快点儿!”
费洛提高声音反抗:“您背着吉他爬山试试!”
确实很难不喘。
江狸好心问他:“你行吗,要不要我帮你。”
“你最好是嘲讽我,别是真想帮我背。”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费洛欲言又止,淡淡道:“因为那说明你真觉得我不行,这是从人格和尊严上对我进行蔑视。”
“你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扣帽子。”
“……”
费洛本来打算忍一忍算了,但这猫儿实在牙太尖,没忍住,抬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
江狸走在前面,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费洛即时拉住她的手臂:“没事吧。”
你没事吧?!
江狸骂街的话正要脱口而出,抬眸看到费洛眼中真切的懊悔,生生咽了回去。
她甩开费洛的手,转头加快向上爬的步伐,不再等费洛。
“我真没敢太用力,对不起,江狸,你等等我,江狸!”
江狸置若罔闻,没一会儿就费洛拉开了距离,她转头向下瞄了一眼,费洛在距她大约50米的地方,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她继续爬了两级台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费洛。
费洛抬头看见江狸在等他,立刻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江狸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费洛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阶梯,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江狸面前。
江狸为提防他犯贱,先发制人道:“不是等你,我累了,停下来歇一歇。”
费洛压下上扬的嘴角:“哦。”
费洛卸下吉他,在台阶上坐下,脱掉夹克搭在肩上。他里面只穿着一件纯白短袖,肩胛处被汗水浸透,肩膀上被勒出若隐若现的红痕。费洛慢慢平复下呼吸,他面颊潮红,汗水顺着额前的碎发滴落,他低头咬着皮筋,把头发重新绑好。
江狸默默偏开视线,抬手拿起吉他。
靠,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