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莹石,传闻长生道人魂与魄早就消散,可哪有同天地同寿之人,就算是修成大道的北冥君也陨落于天地,而长生道唯一的弱点就是眼前刀枪不入的心石。
“你真是恶贯满盈啊,”墨翡啧啧笑道:“所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符安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按照约定,我把这心石给你们大人,毁之,则此人必死无疑,是吗?”
墨翡道:“当然,心石坚硬无比,普天之下只有我家大人和天道有能力摧毁。”
符安安没在多说,只是默默收起了眼里的泪,头也不回的走向墨翡。
这一次,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妖道真的是要死了。
她突然想起初次见到尊时她还只是个少年,而传闻中孤冷弑杀的玄鸟却极其平易近人,笑嘻嘻的抢过她她手中的拨浪鼓,被气坏的她追了三条街。
后来身边的修罗使常说,没人敢这么对尊主,因着玄鸟尊主是个毫无原则的疯子,她面热心冷,而且是个无情至极的厉鬼。
玄鸟尊主不是神通广大很厉害的吗?
妖道元瑛不是有翻天覆地之能吗?
她猛地想起第一次出任务时,晏离还是如现在这般菜鸡只躲在她身后,可那时的她还很弱小,被魔修逼至悬崖。
那时是一道莫名剑气救了她性命。
……而且长生天道的弱点,也是她同自己说的。
这么轻而易举的得知了妖道的弱点,她不是很狡诈的吗?
“你……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 ,侧倒在地,如同一条干涸垂死的鱼的晏离,可能是因为听见了符安安的声音,已经微微涣散的瞳孔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重新有了一点神采,随即,天骄剑诈尸似的腾空而起,擦着符安安身边而过,险些将她脸上的泪水也冻成冰,径直没入了身后墨翡的心口里。
她看向两人的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再无刚刚被背叛时的错愕受挫,又是习以为常的冷漠。
墨翡还欲施加法术抵抗,不料这突如其来的利剑势如破竹,让人毫无招架之势。
临玟国师天骄剑,同北冥神君问心镜一样,都是不出世的神兵利器,专斩邪祟,躲无可躲。
晏离与天骄有特殊的感应,根本不用操控,就能精准的找到墨翡的位置。哪怕是再多僵尸扑来,也只如螳臂当车,只是瞬间,就会被天骄剑落出的真火烧成飞灰。
墨翡根本毫无抵挡之力,就被天骄剑定住在墙角。
晏离在满面血污下露出了一点笑——算了算时间,那人也该到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功成身退了。她微微向着地面侧过脸,想阖上眼,好像人之将死,本能地寻觅一个归宿一样。
“噗——!”
气浪挟着火星扑面而来,破碎的墙壁遮掩不住在燃烧迸溅的大火。徐州府邸承受不住,顶梁柱忽的坍塌,烈焰中残桓断壁和屋外的暴雨一起从头顶坠落,在最后一刻。
所有的平静归为喧嚣,城中百姓早被打斗声惊醒,惊慌逃窜的人群被伺机而出的干尸啃食,此地嗷嚎遍野,犹如人间炼狱。在所有修士的目瞪口呆下,屹立百年不倒的徐州府突然坍塌!而不远处的黑影则默默凝视,黝黑的眼里满是期待;所有的一切缓慢的在消失,血污的炼狱深处斑驳扭曲。
“为什么?”
墨翡的手一僵,身体被死死定在墙上仍在不住挣脱,苍白的指腹因用力过当而泛起不正常的青白之色。
晏离的视线落在往屋外跑去的符安安身上,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墨翡喝道:“修罗道劫杀,到底是为什么?”他气的面目扭曲,嘴唇颤抖,却还竭力按捺着,问道:“北冥君对你是最特别的,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白眼狼!!”
晏离倏忽笑了:“也许吧。”
“可是连我都知道他待你是那么好,你为何……你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杀他……
晏离没有力气在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故意暴露在外的心石太久,收力,重新召回时双手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