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前,江慕凡在发现房中的资料和信息全部失窃后当机立断收拾东西离开了那间屋子,搬到了这栋破旧的阁楼。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这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直藏到战争到来之际,先把他脆弱的小命保住,再去找牧晴也不迟。
但就当他惬意地坐在桌前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这栋阁楼留下来的旧版书籍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下一秒,一身军装的少女钻进屋里,娴熟地低头换鞋,她淡淡抬头,瞳孔巨震,和桌边表情一片空白的青年面面相觑,电脑里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我……你走之前是不是没锁门?”江慕凡一时舌头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晴愕然地看着他,“啊?我不记得了。”
片刻后,她回过神,扫视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气笑了,“江队这是来我家度假呢。”
江慕凡心虚地将电脑上的音乐关掉,语气讨好,“我来的时候挺乱的,以为没人住,要不我付房租给你?”他生怕这位姐一个不高兴把自己这病骨头捶碎。
“你住就住吧,我也不是经常回来。”少女余光瞥见茶几上新添的空气清新剂,脸色缓合下来,“不该说的别说,不然,”她淡淡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青年过分惊艳的眉眼,“就算你长得好看我也会毫不犹豫朝你开枪。”
他们在这粉饰的太平下平静地相处了几天。牧晴确实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身上的军装越来越破,血污和汗渍混在一起,头发凌乱。
每次她狼狈地推门而入时,都能和坐在电脑前边听歌边看书的江慕凡对上视线,青年细密的睫毛在浅蓝光晕的小夜灯下分外清晰,漂亮的桃花眼看不出情绪,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你什么眼神?”牧晴这天刚在军团里教训完不知好歹的士兵,火气还没降下来。
“没啊。”看起来已经洗过澡的青年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语气淡淡,“正常人听见开门声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吧。”
少女几步冲到他身侧,茶色的眼眸里盛着怒意,一把夺过那书。
江慕凡仰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忽略加重的心跳,平静地开口,“你去了哪里,又是因为什么生气。这些你又不告诉我,冲我发火有什么用?”
少女怔了一秒,随即冷笑道,“你和我论坦诚?江队你是不是空有一张脸不会用脑子想问题啊?”
她随手一指暗灰格布上的棕色茶杯,“你隔三差五就往我屋里添新东西,这都快成你的房间了。”
江慕凡突然捂着胸口闷声咳懒起来,少女见状话音微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青年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将气顺过来,抬眼看她,眼里泛着不易察觉的血丝,“我以为你默许呢。”他垂下头,“总是要下楼接水来回太麻烦了,身体不太行,才买杯子的。”
牧晴欲言又止,好半会憋出一句,“楼下饮水机又没人用,搬上来不就好了。”
江慕凡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挫败,“我搬不动呀。”
结果第二天他一开门,就被门口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饮水机惊得僵住了,他讷讷地看着楼下一身军装的少女离去的背影,“好厉害。”
新阳镇一连几天都在下雨,持久不散的湿气硬生生将连续一个多月的高温天气驱散,令空气中添了几分凉意,竟有了些将要入秋的趋势。
江慕凡撑了把破旧的雨伞在小巷里不急不缓地走着,头顶的草帽将他的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下,与身上考究的衬衫格格不入。他已经在镇上找了好一会儿了,却连一个卖食物的店铺的影子都见不到。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被如雾的大雨冲击着,轮廓模糊不清。
江慕凡刚要走近看清那人的面容,就冷不丁听到子弹上膛的声响。
“等一下。”青年一怔,赶忙出声制止,他举起双手,任凭雨伞掉在地上,溅起四散的水花。雨水瞬间沿着他的草帽渗入发丝,浸湿了他的衣领。
“我……”没等他编出个求生理由,那人影就以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冲到他面前,下一秒,他那顶漏水的草帽被暴力地掀开,少女茶色的眼眸泛着可怖的杀意,直直撞进他眼里,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心口。
微长的发丝被雨水打得瞬间湿透,贴在那张白得近乎病态的脸颊上,青年那双柔美的桃花眼无所遁形,暴露在空气中。
少女呼吸微乱,握着枪的手指僵住,“怎么是你?”
江慕凡放松下来,捡起地上的伞,“出来找吃的。”
她诧异地看着江慕凡,“街上怎么可能有吃的?”牧晴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整个镇子的物资都是第一军团在提供。”
江慕凡不为所动,“那些镇民之前是怎么活的?”
她不答,目光在某处停住,眼底难得地出现了震惊。江慕凡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