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仙人。
巍峨仙山,神仙住所,世上无一人敢进出。
可就这样一栋庄严肃穆的楼台殿阁中,一名白衣披发的老者突然推门而出,指着头顶的天上月,面容扭曲,如癫如狂道:“不吉之兆,不吉之兆啊!”
他手脚乱舞,眼中布满血丝,口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也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凌空而来,如同流星坠落,拖着银白尾翼,直直向这边砸来。
“无忧剑!”殿内不知是谁喊出一句。
话音刚落,那银白剑锋便深深砸入癫狂老者足下!
剑身嗡鸣,如同警告。
老者吓得噤声,一下子跌坐在裂开的地面上,不断挪行向后,双眼死死盯着剑上寒光,最后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张开双臂,半是疯癫半是清醒道:“都看见了,都看见了!沈阳曦,就算你让我们闭口千年,也忤逆不了这惶惶天意!哈哈哈哈!这次,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了!”
他狂笑不止,最后,看向极渊的方向,颤巍巍伸出手指:“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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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极渊。
这里终年飘雪,无垠雪原上有一道传说是天道划出来的深壑,其内总会回荡着刺耳的凄鸣。
一白衣墨发的男子站在黑不见底的深渊之上,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端方少年。
四周都是或尖或细的诡异碎语,胶胶扰扰,破人心神。
那少年面色煞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就算封了心耳,也神思不属,无济于事。他不得不双手抱拳,向前一揖,低声求助:“师尊。”
临渊而立的男子身形未动,轻轻抬手,银白剑芒自天际而来,银剑归鞘,带着尚未散尽的山巅冷意。
少年上官齐耳中的碎语也被剑鸣取代:“……沈阳曦,……天意,杀、杀……”
他连忙埋下头去,越发恭敬。
大雪几乎要将这方天地吞没,风声、雪声、碎语、剑鸣,扰人心绪。
上官齐脊背僵硬,再也维持不住抱拳姿势,却听眼前沈阳曦突然低笑出声。
声音低沉,似有嘲意。
霎时,四周静谧,絮语随风而逃。
沈阳曦转身,身形就要消散于风雪间。
上官齐赶忙跟上:“师尊,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只见沈阳曦绣玄丝的袖袍于雪中翻飞,猎猎作响。
“青安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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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幼鱼抱着怀里的小蓝雀,不停踱步,“坏了,坏了。蓝翎,我怕不是要掉马啊!”
凡是天纵奇才的修士,进阶都会有异象而生,或是瑞兽呈祥,或是紫云缭绕,星河流转。
天上出现的都是些凤啊、龙啊、麟啊什么的。
只有她!一轮又大又圆的秃月亮,甚至连颗星星都没有,尴尬得很!
最重要的是:她上辈子,上上辈子,都出现过这种情况!沈阳曦是见过的!
所以,他现在会不会闻着味儿追过来杀她?
应该不至于吧……
唐幼鱼抱头,她刚穿越,还打不过。
天知道为什么换了具身体还会这样?
前两世她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几百年便得大道的天才。可眼下,就唐余这修了十多年才引气入体的鬼资质也算天纵奇才?
哈、哈、哈。
她苦笑。也分不清自己是怕死,还是怕再次见到沈阳曦,反正是紧张得都快把系统的毛给揉秃了。
进阶异象,也定位不了太精确。天下那么多修士,在同一时间进阶的多如牛毛。
大概,也许……能把这事儿忽悠过去?
系统不满地啄她手。而就在这时,地上快要消散的怨兽体内突然红光一闪,一只黢黑兽爪自怨兽尸身中伸出,紧跟着还有一张扭曲枯白的女人面。
怨兽!还有一只?
唐幼鱼愕然,怎么可能还有一只?是哪里的怨气生出了它?
疑惑刚出,她便于怨兽消散的尸身内,看到了一把十分眼熟的红色珊瑚梳。正是那把珊瑚梳散发出怨气。
怪不得,就说只那几具尸体吸引不来怨兽。而此时,新的怨兽也已经完全站起来。
唐幼鱼的心跳停住,目光还盯在那把熟悉的梳子上。怨兽带着罡风的利爪向她扑来。
“小心——”
不知何时,地上晕倒的人已经清醒。
说书少年提起佩剑,狠狠向这边抛来,妄想挡住怨兽一击。
而比他更快的是一柄如银霜般剔透的剑。
仙剑劈风而来,自九霄之外划破苍穹,像是这无边黑夜中的一颗流星,与天上圆月唯一做伴的星芒。
山林撼动,银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斩断怨兽巨爪,刺入它的胸膛。
轰然一声,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