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出人意料。
现在祁午与戈白正处于校内的训练场里。
祁午脚边落了满地的断枝断叶,周边的地砖也滋滋冒着烟,被银白的粘稠铁水腐蚀出大小不一的坑洞。在她前方三米的距离,戈白伫立在那,身边飘浮着不计其数的“水珠”,它们正在发烫,炙烤着整个空间,也炙烤着对面仍未反击的人。
“你要安安静静站着给我打?”戈白怒目。
祁午瞅了眼被烫溶的藤蔓,细细麻麻的痛楚从断口处蔓延向全身。她冷静地修复患处,抬眸看向戈白,没有起伏的话语暴露出她已然被挑起的战意,“我可没这么蠢。”
声音落地,戈白脚下,倏然窜出数十条粗大绿藤,它们互相交叠缠绕,组成密不透风的罗网,瞬间将戈白缠紧。
然而,很快,缠着的人突然一空,转化成滴滴答答的铁水。温度攀升,受损的绿藤猛地散开,出现了缺口。这时,铁水又凝成戈白,她瞅准空档,踩住藤蔓借力,翻出了包围圈,冲向祁午。
跟着戈白冲来的,还有漫天的铁水。一股焦灼的热浪顿时迎面扑来,在她们即将碰上之际,训练场的半边地砖被整块顶起,露出底下错综复杂的庞大根网。厚实的地砖成为盾牌,横在双方之间,替祁午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攻势。
但抵挡只是一瞬的。四散的铁水汇聚,专攻一处,顷刻就腐蚀出一个门洞。两人隔空对上视线,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逼人的气势。她们是相似的。这个念头不约而同浮上她们心间,停留片刻,又都转瞬而逝。
戈白先行动作,滚烫的铁水穿过门洞,毫不留情冲向对面。危机之时,蛰伏的根须缠上祁午,带着她钻入地底。铁水扑了空,转向地面,涌动的根网随即潜入更深的地下。
训练场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只余戈白一人,她迅速踩着碎石,攀上窗台,居高临下地警惕着随时会钻出藤蔓的地表。
殊不知,祁午的根网绕到场外,悄无声息地沿着墙壁攀附而上,瞅准时机便破窗而入,从背后袭向戈白。戈白紧急跳下窗台,指挥铁水抵挡消融,焦黑的根须簌簌落下。然而此时,地表冒出绿藤,缠住戈白脚踝,以强悍的力道一举将她拖入地底。
拥挤,黑暗,窒息。戈白被封锁在地表之下。厚重的土层压迫着她的躯体,游走的藤蔓捆着她犹在下潜。戈白故技重施,身形幻化,铁水分散成细小的凝珠,大面积附着在根网上,开始灼烧。痛楚造成藤蔓的躁动,它们甩动着冲出土壤,凝珠跟着被甩到空中,再次汇聚成戈白……
……
这场无言的异能决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双方的能量都耗竭殆尽。但这并不能让她们停下。
两人的对战方式转成了肉搏。尽管体力的大量流失使动作有所迟缓,但她们仍然拼尽全力。两具被汗水打湿的、满布伤痕的躯体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有来有往。不过近身搏斗祁午比不上戈白,几个来回后,就渐渐落了下风。
粗重的喘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转,起伏的胸膛宣示着情绪濒临爆发。长久以来的痛悔在此刻通通转成无名孽火,燎原般扑向祁午。戈白揪住祁午领口,毫不客气地摁倒她,举拳挥下:“你输了。”
拳风扑面。然而,攥紧的拳头刚触到祁午的鼻梁,还未施力,竟突然消失了。消失的不仅是拳头,还有戈白整个人。
“……”
意外的变故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祁午凝眸,四处一望,现场并无戈白的踪影。这类无声无息就消失的现象,只存在一个原因——戈白被她的好搭档召唤走了。
还真是凑巧。祁午抬起快断掉的手,摸摸鼻子,为它的健在感到幸运。还没来得及整理战后的心绪,手表闪烁的信号就引走了祁午的注意。
有两封短信,以及几十个褚英打来的电话。刚才和戈白忙着打架,并未注意到手表的信息。看时间,短信是几个小时前发来的,褚英的电话则是隔几分钟就打一次。不过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距离最近的呼叫已过了十来分钟。
什么事这么急?
祁午戳开短信。两封信件的发信人不同,一封是褚良,一封是褚英。
褚良发来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搭档:
你好!我们已经订下血契,是将来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伙伴。我希望能够更加了解你,以此提升我们之间的默契,这对我们将来的战斗大有裨益。因此,请允许我邀请你前来做客。我的父亲特意备好了甜点,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另外,胜利日的庆典即将来临,届时我们还能一起庆祝。我和我的家人衷心地期待你的到来。」
祁午迷惑地逐字看完。从两人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褚良在祁午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甚至是对她抱有不满的奇怪少男。她实在无法想象褚良是怎么写下这段措辞诚恳、态度和善的内容的。
“怪怪的。”祁午咕哝一声,翻篇,看起褚英的来信:
「我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