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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前初见(1 / 3)

闻姒不猜便也知晓,这墨发玄袍的阴冷少年便是大名鼎鼎的萧家少侯爷。她的夫君,萧子玦。

她愣了一下,萧子玦和她想象之中的罗刹模样实在是出入甚大。

少年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人虽清瘦的厉害,又被轮椅桎梏,但依旧称得上风华绝代,真真是少见的美男子。只可惜,少年的气质过于疏离冷淡,总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姿态。

萧子玦一身玄衣,在满屋大红的喜庆之色中,尤为乍眼。视线落在闻姒身上的嫁衣时,不由得讥笑一声。

闻姒这才反应过来,轻声吩咐石榴:“石榴,你下去罢。”

石榴有些担忧,但还是听从闻姒的命令,福身退下,在门外轻轻合上了房门。

萧子玦推动轮椅,行至闻姒面前。烛光映照着少年修长的指节,指尖和虎口处有淡淡的茧。闻姒在烟雨楼见闻颇多,这是常年习武用剑才会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萧子玦还未成瘫子的时候便有京都第一剑客的美名,一手剑术得了萧老侯爷的真传,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只可惜,三年前他随萧老侯爷出征,在征战胡人的一场战役中坠马落入了陷阱,这才摔坏了腿,至此终日与轮椅为伴。

十五岁的京都第一剑客就此陨落,从那之后,萧老侯爷便也卸甲颐养天年了。

边关战事传回京都的时候,闻姒还在烟雨楼抚琴。京都城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便是萧子玦,闻姒在烟雨楼听过不少相关的边角料。

有的说萧子玦八字不好,有的说萧子玦命里犯煞,还有的说萧子玦受伤是某些朝廷大员早有预谋……可谓是众说纷纭。

遥想少年出征之时,她曾站在烟雨楼头远远瞥见过萧子玦的背影。

意气风发,凌云之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只可惜,一场战事白马少年成了半个废人。

“你从烟雨楼来的?”萧子玦薄唇轻吐“烟雨楼”三字,不甚轻蔑。

“是。”闻姒回神,只是垂眸应着。心中却翻滚出了一道痕迹,这少侯爷如此轻蔑地提烟雨楼做什么?

萧子玦眼神阴郁,道:“你的企图达到了,就不要妄想其他。”

企图?妄想?

闻姒一双剪水的眸子抬起,直直跌入对方眼底,带了几分倔强,“少侯爷,姒儿听不懂。”

“听不懂?”萧子玦冷笑,他虽三年未曾出过侯府,但大街小巷的传闻早就入了他的耳。

一介风尘女,野鸡变凤凰。为了脱离烟雨楼,攀附礼部尚书,宁可嫁给他这个瘫子的传言,他听了不下十几个版本,一版比一版绘声绘色。

萧子玦道:“你在别人眼里是侯府少夫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最会做的不就是利用男人么?你用我做了垫脚石,就做好自己的本分,想要活着就少来招惹我。”

萧子玦不仅瞧不起她的出身,竟然还污蔑她,若不是林家主动来烟雨楼寻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礼部尚书的真千金,更谈何用萧子玦做垫脚石?

闻姒心里一阵愠怒,葱白的指尖紧紧攥着大红的喜袍:“姒儿何时利用过任何男人?少侯爷何苦侮辱我!况且姒儿与少侯爷的婚约是当今圣上在十六年前定下的,少侯爷说姒儿利用你这件事根本站不住脚。”她霍然起身,俯视着萧子玦的双腿,“照你这么说,我……我还觉着我亏了呢。”

“你!”萧子玦拾起桌上的红釉喜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杯应声而碎。

“好啊!”萧子玦气得咬牙,“既然你我相看两厌,从明日起,不,现在你就搬出这间琉璃阁,去偏院的冷玉轩住罢!”

“去就去!”闻姒犟着。

萧子玦气得不轻,额角青筋暴起,随着粗犷的呼吸一张一敲。他调转轮椅奋力往外滑着,偏偏轮子这时候忽然不听使唤,似乎是卡住了。

少年用手狠狠捶了轮毂几下,指甲因动作过于猛烈而裂开渗出了血迹,轮子这才滑动起来,渐行渐远。

闻姒吓坏了,她往后瑟缩几步,消瘦的肩头难以控制地颤抖。

这、这就是一个疯子……

石榴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忙从门外进来:“姑娘——你还好罢?”她围着闻姒前前后后转了几圈才安下心来,“还好没受伤。”

闻姒眼眶有些红,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在烟雨楼十几载落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今天她着实绷不住了,洞房之夜竟被新婚夫婿赶出了洞房!倒不至于委屈,纯纯是被萧子玦气的。

红烛摇曳,地上的酒杯碎片被映照出点点光辉,显得愈发锋利,就好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戳在闻姒的心口。

她摘掉凤冠,将其往桌上狠狠一墩:“石榴,收拾东西!”

“啊?”石榴一怔,“去哪儿?”

“冷玉轩。”闻姒淡道。

出嫁之前尚书府的教养嬷嬷给闻姒和石榴做过功课,按照规制来说,琉璃阁是府里正妻的住所。而冷玉轩大概就像被“打入冷宫一样”。

石榴大惊:“小姐,去那儿做甚?听说那处不仅偏僻,连些被褥都没有。”

“少侯爷之命,石榴,莫要问了。”

闻姒心情欠佳,石榴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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