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正是天黑时,路上车少人少。
徐益谦奇怪道,“不应该啊,我们川西市是旅游城市,夜景更是一绝,不应该这么少人。”
正好一辆闪着绿光的出租车迎面而来,路人纷纷避让,竟无人去拦,闫书乔顺手招停对方,看见周围人惊异的目光。
估计,又有什么故事。
一上车,闫书乔就感受到不对劲。
煞气和着风,瞬间便将车门死死封住,她推了推,普通人的力量极难打开。不,或者说将这辆出租车内部视为另一个空间更好些。
这种运用方法,倒是与八夜旅社二楼的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同一种力量吗?
闫书乔起了兴趣,她想学。
她为徐益谦撑起一小片天地,免得对方因为煞气而不受控制地流泪,随后两人便安静地坐着。
不与司机聊天,司机也从不回头去看。
许久之后,闫书乔发现前排司机已经变作一个纸人。
纸人而已,在八夜旅社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恐怖物什。倒是周围景色,仔细看去,分明已经不是室内,更像是八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山村,破败、荒芜。
拿出树叶,闫书乔联系上旅社,代言人还是江艳,她声音平稳,显然对“打电话”之人是闫书乔这事一点都不意外。
“你想得还挺大胆。”
闫书乔道,“救世主备选,收服几个小弟小妹总是可以的吧。”
江艳那边顿住,声音无奈,“祂同意了。但你要注意,鬼物并无顺服之心,一旦你压制不住,将反噬自身。”
闫书乔点头,获得就是暂时获得鬼物力量的方法。这一种与陈晶那样被侵蚀不同,更类似于旅社,将他们关起来,在特定的场景下再放出为己所用。
没有寄生那般如指臂使,却能给她时间“照葫芦画瓢”。
出租车在陌生的诡异地方行使,并且缓慢降速,路边,有另一对长相奇特的纸人,挂着诡异面容,直直盯着他们。
闫书乔再不犹豫,交代一声,直接钻入副驾驶,一脚踩在油门上,与司机寡白纸脸贴脸的同时,硬生生将出租车转了个圈儿,嗡鸣着将那一对纸人撞飞!
一对纸人不知怎地又如蜘蛛般贴在车上,白惨惨的脸,猪血般红黑的腮红,两点小眼,嘎吱嘎吱地笑着,跟锯木头似的。
闫书乔全然将其交给徐益谦,自己则以树叶为媒,阴煞气为根、为藤,深深扎入纸司机六处薄点,再次延伸至全身,直至触及出租车。
若用寄物论,纸司机是表象,也是按钮,出租车才是核心。
借助树叶的力量,闫书乔以另一种视角观察整辆车。
像一颗坏掉的鸡蛋。内里发黑、发臭,又孕育着一个什么,通过鸡蛋壳的孔与外界交流。
隐隐地,闫书乔感觉到“鸡蛋壳”外面似乎不是现实世界,它连着另一种恐怖。
她要将自己的力量化作网,穿过“鸡蛋”保护的白膜,将那些微小的孔堵住,而那些孔里,只有一个是真的。
她一个一个地试过去。
一个、两个、两百个、三百个、两千个……
太多,太多。
她的力量并非无限,车子外又来了新的鬼物。
他快撑不住了。
闫书乔加快速度,三千、七千、一万……
透支让她头发又泛起莹白色。
五万。
徐益谦的急促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百万、千万……
她感觉得到,快了!但还是没抓住。
另一种熟悉的、阳光的力量紧紧倚靠着她,她觉得舒服又刺痛,是徐益谦的力量。直冲灵魂而来的刺痛让她拧起眉头。
但那边的感应越发清晰。
于是,她主动地将那股力量紧紧抓住,继续!
数不清多少次之后,但绝对比之前快得多,闫书乔终于成功!
织网、打结、堵住、关闭,一气呵成。
出租车在眼前消失,外面的诡异也停止变化,他们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两个人都跟水里捞起来似的,脸色与纸人有得一拼。
“刚出来就飙车,我这心脏啊。”徐益谦打趣道。
闫书乔也学着他,“可惜我没体会到。”刚说完,她吐出一口血,“得,晕车后遗症来了。”
“你这……”徐益谦默默替她擦拭血渍,不多说。
闫书乔等他摆弄完,甩甩叶片,纸人司机、出租车又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一次,是一辆外表正常的出租车。
“走吧,见父母、拿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