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心疼媳妇，那就回头多安慰安慰她，她还记你的好。”
赵云深都气笑了，他像第一次认识他妈一样，怀疑自己二十多年是不是对他母亲误解是不是太大了？
“你觉得结婚就是找个听话的老婆？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反抗爸呢？”他简直不能理解，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吗！”
何桂花一僵， “你懂什么？你爸和我那能一样吗？你们和我们能一样吗？我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不识好歹！”
她气疯了，声音不由得大起来，不知道被触怒到哪根神经，一巴掌扇到赵云深脸上。
整个病房的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
安静一瞬又各自移开视线，装作聊天的样子窃窃私语。
何桂花捏着手指，瘫坐在凳子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是激动过度。
护工不敢上前，转头就想去找林小姐回来。
还没迈开腿就见林小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苹果，不知道听了多久。
她走进来，找了把水果刀，没有多余的凳子，就坐在床边慢慢削苹果皮。
这块位置只剩下沙沙的刀锋切割果肉的声音。
林月华很少削苹果，苹果皮中间断裂了几次，又重新再开始。
“妈，吃点水果。”她将削好的的苹果递给何桂花。
何桂花头发已经花白了，一丝不苟的扎在脑后，穿着青色的旗袍，一身知性气质。
她带着怒意看向自己的儿媳，积蓄的不满再也压制不住。
“你可别想讨好我就算了，照顾老公都照顾不好，现在还教会他和我顶嘴，果然就不该让你嫁到我们家！”
那苹果她看也不看，一甩手就挥到地上。
苹果咕噜咕噜的转了几个圈，砸到墙边才停下。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脾气这么大，都看戏似的张望。
在医院本就枯燥，一场经典的婆媳大戏比电视有看头。
“妈！你回家吧，别在这儿了！”心中哀伤的赵云深害怕自己妈妈还要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几乎都要爬起来求她。
“伯母，如果您想我和赵云深离婚，我没有意见。”林月华抽了张纸，慢条斯理的擦自己沾上苹果汁液的手指。
赵云深回头看林月华，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钝痛，不由安静下来。
对啊，林月华本就准备离婚的，只是找时机摊牌，现在不就是个正好的理由吗？
“毕竟我没拿赵家一分钱，您不满意，再离就是。”不是正好顺了原本的打算吗？这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何桂花面色一凝，迟疑的问， “你说真的？”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林月华的身体，不敢相信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任性，说离婚就离婚。 “你就舍得赵云深？他这么好的条件可不是在哪都找得着的。”特别是林月华已经快三十了，能找着什么好鸟？
“我是怕您在我这受了委屈，既然发现两家不合适，那就早点分开，及时止损。”
何桂花哪里想到林月华真的愿意离婚，这才结婚不到一个月，要是让亲戚知道自己跑了趟医院就让小两口离婚了，这还得了。
自己本来就没那个意思！
“说离婚就离婚？你们现在就没点责任心？我不过是说你两句，就开始和长辈顶嘴了，我要不是脾气好，今天你俩就得离！”她一指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照顾好你老公，再有下次赵家可就容不下你了。”
她拎起包，整理两下旗袍的衣褶，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闹剧比众人想象的结束的快太多，两句话就把小老太太打发走了。
护工姓王，林月华手指上还是黏黏的，起身去洗手， “王大哥，拜托把地拖一下吧。”
刚才滚落的苹果在地上留下一路痕迹，墙边还有碎裂的果渣。
“没问题，我来我来。”
护工满口答应，捡了苹果扔在垃圾桶里，赶紧去取拖把。
洗完手坐在床边，林月华按了护士铃。
赵云深刚才应该是激动的时候跑针了，现在胳膊上滞留针的位置鼓起一个大包，他自己也没感觉。
护士进来把滞留针拔了，换了个胳膊扎， “这么粗的针都能移位，注意着点，再跑就只能扎手上，流速慢的很。”
林月华代替赵云深答应，将被子给他盖好，在何桂花刚才的凳子上坐下。
“你妈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