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他和她断了音讯,想着这期间不知有多少人亲眼见着她从柔软稚气的小小少女长成气度高华的美丽女子,他这股子妒火烧得越发旺了。
十四岁到十八岁,几乎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偏偏她那段岁月里没有他。
他本可以和她成为少年夫妻,看她含羞作青梅之嗅的模样,经历少年人对爱人最初的懵懂甜蜜心动,在月下杏花疏影里,和她携手,为她画眉。
一想到,就酸涩,就遗憾。
她也在看他,像是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轻轻抱住他,叹息一声。
“傻子。”她语气轻柔,“你不在我身边,可是一直在我心里啊。”
李九韶默不作声,紧紧拥抱了她一会,道:“……我听你的。”
两人都心知肚明,李九韶在明面上不便插手。
苏慕是思靖通判,职掌民政户口、狱讼审理,容景在思靖杀了人,自然归他管辖职责之内。
而李九韶如亲理此事,就是干涉地方庶政,容易落人口实。
两人说完要议的事,已经快到寅时。
李九韶难分难舍地看着她。
乔以龄咳了一声,脸红着别过头去:“……你该走了。”
李九韶一把拉住她的手:“我明天又要审忽罗,又要见苏慕,不回军营。”
乔以龄羞恼:“那你自己去找地方睡,不要睡在我这里。”
“以龄,我天天都在想你。”李九韶一脸央求地看着她,“这些天我都抽不出时间来陪你,现在只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好么?”
乔以龄还是心软了,抱出衾被来在地上铺好。
李九韶顺从地在地铺上躺下,不敢再造次。
虽说第一次夜会那一晚,和她相拥入睡的甜美让他刻骨铭心,可他已经承诺不会轻薄她,何况也怕她生气。
他将她的手拉到胸前握住,心境无比愉悦宁静,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
第二日,苏慕听说肃州军李将军来见自己,当即愣了一下,一时猜不出他的来意,心头又莫名有些复杂。
他远远见着李九韶站在院中树下,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李九韶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看向他。
两人都有一瞬没说话,最终还是李九韶平淡开口:“苏大人,好久不见。”
他那种大度的胜利者姿态让苏慕觉得十分碍眼。
苏慕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的语气尽力自然:“李将军。”
自从乔以龄开始刻意回避他,他便明白了些什么。想到面前的人也许已经和她旧情复燃,也许已经亲近过她,他就觉得心头有股火腾腾直窜上来,却又无从发泄。
眼前这个人和她的牵绊太深,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了的。
李九韶看苏慕也不顺眼,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开门见山道:“听说苏大人之前追捕过容景,没能得手?”
苏慕“嗯”了一声:“这个人住处极多,神出鬼没,不好抓。”
李九韶道:“那就设计诱捕他。”他转述了乔以龄的想法,苏慕思量了一会,道:“可以一试。”但他总觉得这个点子太感性,不像是男人能想出来的,皱眉又多看了李九韶一眼。
李九韶一笑:“没错,是她想的。”
这句话里满满的炫耀恨不得都能溢出来。
他注视着苏慕,带着明显的优越感,微微一笑。
她的亲吻,她的怀抱,她的依恋,从来都是他的。
这些都是苏慕未曾也不会拥有的。
苏慕越发心浮气躁,只淡淡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他差点压不住硬梆梆的语气,“李将军还有事么?”
“有啊。”李九韶笑容可掬,“我不在内子身边的时候,多谢苏大人照顾她。方才我已经派人将谢礼送去了苏大人府上,由苏夫人出面接下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日后还另有重谢。”他刻意咬重了“苏夫人”三个字。
苏慕连牙都要咬碎:“……什么‘内子’?什么苏夫人?”
李九韶面上渐渐泛起不豫之色,一字一顿道:“我的妻子,自然是我七年的未婚妻,当年黎都的乔以龄,如今雍阳的梅瑾辞。还望苏大人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顿了一下,又冷笑道:“苏大人家中已有一房貌美妾室,难道我不尊称她一声‘苏夫人’,还要叫她‘姨娘’不成?”
苏慕压不住火气,硬声道:“如我没有记错,李将军和她之间已经没有婚约,她怎么会是你的妻子?”
李九韶陡然被这句话刺痛,目色一厉,蓦地握掌成拳:“苏慕!”
此刻两人间已经剑拔弩张,目光相撞时火花四溅,心念电转之间却又各自冷静下来。
毕竟是盟友,不好撕破脸。
李九韶冷笑:“苏大人如要享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