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许明娴同乔以龄登上山顶,许明娴指点着道:“那便是坤原围场了……在那边,就是皇上行宫了。你看那边灯火通明,想来御驾大约也快到了。”
以龄凝目望去,只见夜幕下的围场林木葳蕤,宫殿庄严瑰伟,虽令人景仰,却也有种无形的威压。她想起父亲带自己和弟弟走过的那些名山大川,忽然就理解了生性自由不羁的父亲虽身为侯府嫡子,却不管在朝堂上还是在侯府中,都始终显得淡泊超脱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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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过得飞快,以龄这一晚正在窗边将一朵月季插进桌案上的鎏金雕花瓶中,许明娴便进来了,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跟我来。”
两人登上山顶,沐着晚风俯视围场,许明娴道:“看守围场的侍卫认识我,我对他一威逼利诱,他就服软了,答应会偷偷放我们进去。”她手抬起来在围场栅栏的西边画了个圈:“明天我们就在那儿看他们就行,那儿又隐蔽,没人会发现的。”
乔以龄道:“是,要被人发现了,就劳烦郡主大人出手救我了。”
许明娴瞪她一眼:“用得着我救你?你别忘了明天围场里还有你哥哥和你那位……”她还没说完,乔以龄就作势要呵她痒痒,许明娴躲避不及,两人笑闹成一团。许明娴叫道:“你别忘记这是在我家里……”她忽地觉得乔以龄身子一僵,以为是错觉,回头再看乔以龄时,只见乔以龄微蹙着眉,神情困惑地遥望远处的行宫,喃喃道:“奇怪……我刚看见那边有一片灯光忽然全黑了。”
“是么……”许明娴却没有放在心上,思忖着道,“兴许是……”她也想不出为什么,怔了一下,只觉得入秋的晚风一阵凉似一阵,吹得人身上寒毛直竖,远望拥簇在宫殿周围的黑魆魆群山犹如潜伏的巨兽,忽然间就打了个冷战,一时间意兴阑珊:“我们回去吧,以龄。”
两人还尚未行至平地处,便听见人声鼎沸,从密密匝匝的树荫中俯视可见一片灯火辉煌,有人急切喊叫着“郡主!”“以龄小姐!”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出了什么事,忙三步并作两步下来。许明娴见人群中卫姑姑急得都快哭出来,迭声叫着自己名字,忙高声答应道:“我在这……”话音未落,便觉左臂上骤然剧痛,倒抽了一口冷气,乔以龄一把扶住她,只见她胳膊上鲜血淋漓,一支长箭铿然落地,忙拉着她迅疾闪身躲避到一旁幽暗树影中,举目四顾搜寻时,只见夜幕四垂,月照花林,哪里有半个人影。
卫姑姑已经循声带人小跑过来,见许明娴受伤,大吃一惊,勃然怒道:“哪个胆大包天的丘八,敢趁乱对郡主下手!”说着就忙叫侍女把许明娴扶到最近的厢房,又叫了大夫过去查看。
“卫姑姑,”乔以龄走在许明娴身后,见卫兰急得头上浸汗,便安慰她道,“我方才已经查看过,明娴只是皮外伤,只是之后确是要提防紧了,也不知到底是流箭,还是有什么人盯上了明娴……我听您方才说的那句话意思,是有士兵作乱吗?”
卫兰透了一口气,又仔细查看了许明娴的伤势,确定了她并无大碍,便放缓了语速道:“两位小主子不知道,刚刚皇上行宫中出事了。”
许明娴才上床躺下,闻言差点又要起来:“出事了?皇帝舅舅没事吧?”
卫兰按住她:“你安分躺着,皇上没事。是南疆巴尔坦部的卓哈亲王夤夜带兵入行宫,图谋行刺皇上,被立地诛杀。皇上担忧康荣山庄这边会有人趁乱作祟,危及郡主的安全,特派了两位小将军带兵过来守卫。方才怎么找你们都找不见,我慌得不行。”
乔以龄关切地问:“那他们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卫兰蹙眉摇摇头:“方才已经差人去问过了,没有。”正说着,门外有个侍女托着盘子进来,垂首道:“卫姑姑,门外有位小将军听说郡主受了伤,说这是他常用的金创药,疗效很好,让郡主可以试用一下。”
卫兰掀开托盘上的盖布,取出一个小瓷瓶,一看之下吃惊道:“啊,这个药算是顶名贵的了……”
许明娴一怔,问:“皇上派过来的那两位小将军是谁?”
卫兰这才想起来,慌乱之下竟忘了问及那两位少年的名号,只觉得当时匆匆投去那一瞥中,即便已夜阑更深,也能清晰看见那两人如玉树修长英挺的身形。
乔以龄看看许明娴,对卫兰道:“这会儿外面风寒露重了,各位勋卫也是辛苦,姑姑看可否以郡主的名义,请他们在二门外面略坐一坐,备点茶水,让他们歇一歇。”
皇帝身边的少年勋卫皆是功臣子弟,从小精研弓马骑射,深得皇帝看重。许明娴经乔以龄这一句提点,手上摩挲着那个触感温润的精致瓷瓶,感受着心脏渐快的跳动,轻轻道:“还有,去问问那位小将军的姓名。”
乔以龄含笑瞅着她不语,一副了然的表情。
许明娴瞪了她一眼:“你也别取笑我。说不准那另外一位就是我们定远侯的嫡孙女、朝廷三品大员的爱女乔以龄的意中人,镇国公的嫡长孙,那位李九韶将军了。”
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