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红,“是太医院的人从没见过陛下带人回宫,以为奴的身份多么尊贵,不敢有丝毫怠慢,才着急忙慌地包扎成这样,他们觉得让奴借这个理由见到陛下,就能讨好陛下,就算讨好不了陛下,也能讨好奴。”
意迟这才敲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她多年孤僻,倒是忘了这后宫里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精,擢选美男入宫的事不光让各司各院活络了心思,也让他们巴结上了主子,袭檀是第一个入宫的,大家当然会觉得他最为与众不同,以为跟着他便能前途光明。
想到这,意迟上下打量了一番袭檀,作出一幅哀婉的模样,“朕还以为是你贿赂了孙公公,让他在朕的耳边诱劝朕来看望你呢,所以这么多天你还真是老老实实地在学习,比朕还勤勉……你是真的不想见朕啊?”
袭檀并未说话,兀自将手中的包扎布缠了回去,耳梢的一点红晕,很快没在了随着低头而落下的青丝里。
意迟拂了拂衣衫起身,“好吧!那朕就走了!”
袭檀欲言又止,两人视线相接时,他又错开眼垂眸看向鞋尖,“奴送陛下。”
意迟牵起唇角巧然一笑,转身就往外走去,袭檀便跟在她身后相送。
临到了门口,意迟仍在叙叙,“既然你的手写不了字,那么今日也莫要劳烦莫文瑜教你了,朕与他许久不曾私下叙旧,过会儿他若是来了,你便唤他到朕的寝宫里。”话落刚落,身后的人突然呼了声痛。
她挑眉回头看去,袭檀微微蜷身扶着腿,青丝在肩侧垂散,镇定道:“奴的脚拗了。”
意迟佯装不明白,眨巴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明早谢如晖将军的课也上不了了,届时同样传他到朕的寝宫里叙旧?”
袭檀一滞,低声说,“奴缺个人扶进去。”
意迟高声唤,“来人!”立即就有几名宫人出现,“把你们主子扶进去,他足踝扭了,为他擦一些药酒。”
两名宫人扶住袭檀,将要转身时,他又红着眼期期艾艾地说:“陛下就不关心奴的脚肿得严不严重么?”
意迟这才回身走近,仄着身子凑近他,不怀好意地问:“你想让朕关心吗?”
栀香扑鼻,袭檀将脸悄悄地退后几寸,“只要陛下……不关心得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