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宵夜确实是香,太香了。
花生油、土鸡蛋,小葱、黄瓜丁,就这么四种配菜,可却混出了浓郁的香味。
主要是量大。
一锅蛋炒饭就是一盆,翻炒鸡蛋的时候炒出的香味真是不可抵挡,这是原始的香、纯粹的香,钻人鼻子里就开始流哈喇子的香!
社员们排队来领,大迷糊光着膀子给打饭,一人一碗或者半盆子,下着雨用衣服挡住碗口赶紧往家里走。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说笑声一直在山顶上飘荡。
也有外队人馋的受不住,不看电影了跟着来山顶问一句:“你们这是吃什么?怎么它能这么香?”
还有人羡慕的说:“你们队里这是又吃大锅饭了?不过这大锅饭供的好,一锅里面倒了二斤菜油?”
漏勺听到这话哈哈笑:“二斤猪油!”
王忆在大灶里找了个盆子去收拾蛤蜊和白蚬子。
他们今晚收了好些小贝类,王向红让他挑了一些,剩下的不准卖了,除了选一点做凉菜,其他的要做成干蛤蜊肉。
这蛤蜊肉也不准备卖,而是等着晒好了给王忆送礼。
王向红在天涯二号的船舱打着手电筒帮他找好贝,说:“咱队里晒的蛤蜊肉好,在外岛都有名。”
“用秋天的阳光晒出来、用秋风吹出来了,那颜色黄灿灿的,干湿正好,又能做汤又能包饺子包包子,还能干吃。”
上船来帮忙的王祥高笑道:“对,到时候给王老师挑大小相同、形状齐整的,送他同学朋友都尝尝咱外岛的干蛤蜊肉。”
王向红说:“特别是你有爱喝酒的同学朋友,一定给人弄点,喝酒时候抓一把蛤蜊肉,一颗颗放在嘴里慢慢嚼,既有鱼的鲜味,又有肉的香味;既软绵,又有嚼劲儿。”
“这味道是百味之王,鲜!”王祥高继续帮腔说话。
“咦。”蹲在船尾抽烟的王真刚老爷子忽然出声上前,他从一对对的小贝里扒拉了一下子,说,“有文蛤?王老师你挑文蛤吃,文蛤更鲜。”
“天下第一鲜!”王祥高赞叹道。
王忆给他点赞:真是个捧哏小能手。
他也看见文蛤了,这种贝的壳子比蛤蜊和白蚬子都要滑润,个头大而肉嫩,白灼确实鲜甜可口。
关键是文蛤白灼后那汤汁都很好喝,现在外岛待客要是有文蛤就会做个鲜汤当水喝,内陆的亲戚头一次喝肯定是赞叹连连。
四个人上手挑拣起来,专门挑了文蛤给王忆煮着当夜宵。
秋渭水要来帮忙,王忆摆摆手:“你刚洗干净,歇着吧,去我屋里找瓶酒,今晚我请支书还有小爷老高叔喝酒。”
王向红笑道:“喝啥酒?我待会过去吃一碗蛋炒饭就行了。”
王忆说道:“蛋炒饭不用急,今晚这蛋炒饭做的多,估计得炒到十点钟,咱喝完酒再吃点垫垫肚子。”
因为晚上有蛋炒饭吃,社员们都是空着肚子去赶晚潮的,王忆知道大家的胃口,搬了几袋子大米在大灶。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看过了。
米饭焖出来了,但做蛋炒饭得用凉米饭,所以之前他们下船时候那炒出来的是第一锅,后面一锅一锅的得持续一个多钟头。
既然要喝酒,那就不能光拿文蛤了,泥蛤蜊、海螺、扇贝、白蚬子、蛏子之类的有什么算什么,他们挑拣一些一起带上听涛居。
王向红去把秀芳叫过来洗蛤蜊,说:“秀芳干活仔细,她洗贝有一手,洗的干净,不管怎么做都不牙碜。”
秀芳麻利的去端来几个大盆,里面有海水,各种海贝放进去让其张口吐泥沙。
船上灯光不好,王忆他们是随便挑拣一些,于是里面难免有空壳、泥壳和死贝存在。
因为待会就要吃蛤蜊了,得赶紧让它们吐泥沙也得赶紧把坏贝挑出来。
秀芳一把抓起十几个海贝在两手之间上下敲打,然后掂掂并仔细听听贝壳相碰所发出的声音,听着声音把一些贝挑出来扔掉。
秋渭水上去帮忙。
秀芳便教她挑蛤蜊:“听声音,砰砰声是死的,咳咳声是空壳的,掂着沉的是泥贝——里面塞满泥沙了所以沉,好的蛤蜊是咔咔的,声音清脆,你听着就感觉舒坦……”
秋渭水试了试,苦笑道:“我怎么分不出来?”
秀芳说:“这事没有什么窍门,比你们念书学知识可简单多了,就是要有经验,反正只要认真、不怕麻烦,多折腾几次就会了。”
“就拿你手里的来说……”
她接过去晃了晃又敲了敲,然后嘀咕说:“都是好贝,难怪你分不出来。”
王忆去拿了一瓶小糊涂仙,这是一种在江南地区毫无名气的酒水——因为它这个品牌是97年才出现的。
所以王忆直接给拿了出来,说是小厂子的酒。
他买的是52度白瓶子普仙,一款在22年相当畅销的好酒,与茅台通产一地但不是酱香是浓香。
这个瓶子包装简单,就是一张金纸上写着品牌名字和一些信息。
王忆在树下大桌上给他们倒酒,说:“这雨真是不行,在树下就感觉不到了。”
王向红敲了敲桌子接过酒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