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满仓这人品性正直,他并不喜欢耍威风,所以看到丁黑弹惶恐的样子挺不高兴的。
他皱眉问:“谁让这位同志蹲墙角旳?”
郭嘉无辜的说:“领导不是我干的,我领他进来后让他等着,他自己蹲墙角去了。”
这时候另外蹲在墙边的两个人赶紧站起来求饶:“领导,我们冤枉的。”
“领导开开恩放我们出去吧。”
庄满仓瞥了他们一眼,郭嘉说:“两个小偷。”
“蹲着去!”庄满仓顿时虎目圆睁。
他领着丁黑弹去隔壁办公室,拎起暖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丁黑弹受宠若惊:“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公安局大领导给自己添茶倒水,这事够他回生产队吹两年的。
王忆说道:“丁大哥你不用紧张,领导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找你打听点事。”
他让丁黑弹回忆一下用两个瓷茶杯换东西的场景:“……这件事你没忘记吧?”
丁黑弹说道:“没忘、没忘,那两个瓷茶杯一看就很珍贵,我怎么能忘记呢?”
“她家不是在县里而是在市里头,城南那块的港岛路,具体多少号我忘记了,但让我再回去我能找到。”
“跟我换东西的是个女同志,长的挺俊的,穿着打扮挺时髦,不过口音是咱外岛的。然后她当时确实像王老师说的那样,就是跟我换东西的时候东张西望的,左看看、又看看,还叮嘱我说不要拿这茶杯乱显摆……”
听着丁黑弹说起的回忆,庄满仓缓缓点头:“明白了,明白了,确实像是有问题,那咱们得去查查看。”
王忆说道:“就算有问题恐怕也是小问题,满仓哥你要亲自去吗?”
庄满仓说道:“我当然要亲自去,城南是我的娘家,我不能看着我娘家有违法犯罪的行为存在而不管。”
“不过我现在调到咱县里来了,按道理来说再去城南办案是跨界了,那这样我给我以前的同事挂个电话,让他来配合咱们的行动。”
丁黑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领导,也需要我配合你们的行动吗?”
庄满仓紧了紧腰带说道:“对,你要回到那地方,把这个妇女引诱出来,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对郭嘉招招手:“那两个小偷拷起来,你跟莪走。”
打了电话他们去往码头,正好有渔船要去城里码头卸货,他们便搭乘了这艘船。
一路通畅,赶到码头后有干警在等着他们了,他们又奔赴港岛街道。
然后丁黑弹轻车熟路找到这户人家的楼下,庄满仓点点头,领着王忆三人埋伏起来。
丁黑弹稳定心神摇起了拨浪鼓,拉长腔喊道:
“换——鸡毛嘞!换——糖嘞!家里有鸡毛鸭绒猪皮的、有破衣烂衫臭鞋的,都能换——糖、换纽扣换搪瓷勺子换搪瓷碗碟子喽!”
他在巷子里吆喝着,很快一个老太太出来了,问道:“换鸡毛的,我家里有一些旧报纸你要不要?”
“要,旧报纸旧杂志旧书本,有啥要啥嘞。”丁黑弹挑起扁担跟着老人走到楼房门口等候。
王忆见此有些焦躁了,说道:“怎么正主还不露面?”
庄满仓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不用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现在是在侦查,做侦查工作万万不能着急不能焦躁。”
王忆苦笑一声。
庄满仓还以为他是等不及了所以焦躁。
其实不是,现在是他心里对自己的推测没底了。
因为他关于这套7501瓷所了解的信息都是通过饶毅的转述,至于转述的话是否精准他也不是很确定。
再一个丁黑弹说的那个与他换瓷茶杯女人应当就是陶研所盛大贵老人晚年所说的保姆,按照饶毅转述,这保姆趁着老人行动不便、精力不济偷偷捣鼓了很多东西卖掉,等到老人知晓的时候已经晚了。
可丁黑弹关于女人的形象描述让王忆忍不住多想:这女人长相比较漂亮且打扮时髦,会不会是老人晚年撒谎了?
会不会是这保姆用美色诱惑了老人,让老人心甘情愿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处理?
在22年这种套路可太多见了,这叫老年杀猪盘,很多有点色相的妇女都会逮着退休的单身老男人宰杀。
如果是老年杀猪盘那他们今天就要闹笑话了,老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贪图妇女色相和照顾才昏了头让她们拿捏,他们为了颜面会坚定的将出售家里物品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22年很多老年杀猪盘的保姆会逃脱法律制裁就是因为当事人主动帮她们洗清责任,因为这种事闹到父子不合、父女翻脸的太多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丁黑弹已经跟老太太讨价还价结束了,他用一摞糖片换到了一摞报纸。
收起报纸后他挑起扁担又在巷道里摇晃着大拨浪鼓、喊了起来:
“换——鸡毛嘞!换——糖嘞!家里有鸡毛鸭绒猪皮的、有破衣烂衫臭鞋的,都能换——糖、换纽扣换搪瓷勺子换搪瓷碗碟子喽!”
他再次喊了几声,终于有个少妇从单元门露出脸来:“喂,换鸡毛的,你在我们这里吆喝什么?是不是上次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