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毛利就有一百零二元八角钱,这是开门红。
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出去了,岛上社员大大的受到了鼓舞:
他们都知道这钱属于全队社员,属于自己。
于是第二天早上到山顶送小海货的人更多了,断断续续的一直有人来,手里都有个桶。
另外有些人家收的少,便让孩子上学的时候顺便提过来。
王忆起初想把这些原材料标记、称重、登记,然后按家按户进行积分,以后可以按照积分来分钱。
但王向红说用不着这样,队里一直是大集体式工作模式,王家人实在、听管,没人会偷懒也没人会想着占集体的便宜。
实际上他这么叮嘱王忆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按照每家每户送来的小海货来进行社队企业分红,那跟大包干不是没有区别了?
他还是老一辈思想,只想保下限、不看重上限。
一旦大包干那就是有人富裕有人穷,而且越富裕的会越富裕、越穷就越穷,这样一个大集体就自然而然的分裂了。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
王忆没去驳斥他的观点,吃大锅饭、拿集体工分会增长人的惰性,无法发挥人的积极性。
不过天涯岛情况不一样,就像王向红说的,王家人实在、勤奋,心往一地聚、劲往一处使。
过去二三十年的大集体日子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先大家后小家、先集体后个人的行事方式,体现在给社队企业提供海货这件事上,就是没人会藏私,都是尽心尽力的去赶海、去寻找小海鲜。
所以王向红思想保守就保守吧,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愚公才能移山。
上午刘红梅带着清理组清理海货,王忆这边偶尔过来按比例放入调料进行腌制,另外便是安心上课。
今天的海鲜凉菜更多,他下午就准备问问供销公司的李台两人另外的啤酒销售地点,然后兵分两路去卖凉菜。
吃过午饭第二批海鲜凉菜调制出来。
王忆将王新国、王墨斗等几个机灵的年轻社员叫过来,这就是以后的销售员了——他总不能一直跟着去县里做买卖,没那精力也没那时间。
他给青年男女们做培训,教他们怎么吆喝、怎么用塑料袋进行包装:
“不用着急,慢慢来,这两天你们先跟着我去实习,很简单的事。”
“有人根据客户要求选凉菜、有人把选出来的凉菜称重、有人给装起来、有人算账收钱找钱,各自负责自己手头的活就行,别的不用管,所以很轻松。”
生产队不缺人,其实天涯岛早就出现了劳动力过剩的问题,船不够、地又少,这样好些劳动力是用不起来的。
这也是社员们收入低的原因之一,人多可是生产力差,最终生产结果就少,分到个人手中的钱更少。
所以王忆说社队企业需要的人多,王向红立马按照他要求尽量多调拨了几个人。
同时他把社队企业员工额外拿10%分红的政策给取缔了,只是把员工们的劳动力全算成强劳力,全拿12个工分。
王忆本想带着王东峰等人赚个外快,但王向红的考虑也有道理:
收拾海货、称重算账不是难事,生产队多数人都能干,这种情况下员工要是额外拿分红,那么其他社员就要有意见了。
对此王忆不反驳他的意见,反正社队企业还只是个雏形,一切都在摸索试探中,具体营业规则还要后面慢慢补充。
带上草草培训出来的一行人,他们再次在下午划船去往海福县。
这次人可就多了,足足有十五六号人,这都是未来要承担重任的业务骨干,不过现在还是实习生。
他们换乘了绿眉毛大船,拉起船帆能乘风而行,这样摇橹会轻松许多。
今天海上风大可是阳光更烈,入夏之后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
王忆在船上晒的流汗水,但心里头舒坦:越热越好,天气越热凉菜销量越高。
现在他可是理解了‘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句诗中蕴含的悲怆之情!
蒙昌英和李台已经先行到了铁具厂,看到王忆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赶来他们先是吃惊然后赶紧打招呼:
“王老师来了?你们的凉菜味道真是绝了啊,昨晚叫了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可把他们给吃美了。”
“嗯,我带回家去给我爹娘还有邻居都送了一份,他们今天都来找我问是哪里的副食店买的,我爹还说是国营大饭店里的招牌菜,总之他们还想买呢。”
王忆阔气的摆手:“买什么买?我一家给你们拿一份。”
蒙昌英两人不敢再拿了,寻常的小摊贩送东西他们自然笑纳。
可王忆这边跟徐进步关系太近了,万一给两人告一状那两人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次接受送礼那叫拉近关系,每次都接受人家送礼那叫吃拿卡要,是单位纪律的大忌。
两人这次老老实实的买,掏出钱说是已经准备好了。
王忆客气两句便接受了,并对刘红梅等人说:“把秤给的高高的,这是咱兄弟单位来采购,必须得给到位。”
他又上去给两人发烟,把带在身边的王东峰、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