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这陈年往事,江浸月莫名有些汗颜,她瞪了一眼右手边止不住偷笑的凌云木,弱弱地回了一声记得。
“你们当时那玩闹的劲儿哟,我们这些老家伙瞅着倒还挺般配呢,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臭味相投!”
好不容易止住的凌云木这下又破功了,还笑嘻嘻地凑到江浸月耳边复读道:“臭味相投哟。不过依我看你和大师兄还是更为般配些的。”说完还做一副深沉的样子拍了拍江浸月的肩。
江浸月忍不住朝他腿肚来了一脚,让他少打趣自己,再打眼一看左手边的姚青楸,也是一副忍笑的样子,她无语地甩掉姚青楸和她正挽着的手,加快脚步朝前走了。
他们到达温以樘所住的竹卿居,温以樘正在修剪桌上玉壶花瓶里的月季,见他们来了,立马热情地上前招呼着。
幽荧与烛照历来关系好,温以樘和大长老当年也在一个学堂里做过同窗。大长老将身后跟着的江浸月和姚青楸介绍给了温以樘,温以樘见着这两个水灵灵又聪慧懂礼的小姑娘,连连夸赞。得知当年和陆怀聿打闹的小姑娘就是眼前的江浸月,更是嬉笑连连。
温以樘和大长老话了会家常,聊了聊两门派最近的情况,还问候了一声纪来。
两年前那场大战,幽荧掌门永逝,原定想让纪年接替这个位置,怎知他身重剧毒。虽然那场战役之后各门派都专心地休养生息,也不会提起任何有关战争的细节,但那些造成的创伤与痕迹仍是不可忽视,不会泯灭的。
虽然幽荧的长老和弟子们都对外持一副平静豁达的模样,但其实他们内心也仍存有一丝不甘。
江浸月的执着,亦是他们全派上下众人的执着。
因此,掌门之位至今空缺。他们其实也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奇迹,等待纪年康复如初,挑起这个担子。
是以,如今幽荧派内由大长老代理掌门事务,姚青楸从旁协助,倒也将一切治理的妥当,井井有条。
聊完这些后,温以樘从书架中取出一卷卷轴,递给了姚青楸,温和地向她说:“青楸,这是故去的陆掌门执掌门派时记下的一些心得,或许在你之后与各门派交流和处理事务时有帮助。我听过不少长老夸你伶俐干练,我很看好你,幽荧有你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小姑娘,以后也是如日方升的。”
姚青楸受宠若惊地接过卷轴,感激地看向温以樘:“温掌门,这......太感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门派长老们对我的期盼的。而且......明明是您的生辰,我却先收到了礼物......”
温以樘温婉地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好孩子,这就算作是一个长辈对喜欢的小辈的关心与指导吧。”
“妈,我刚从卫伯伯那里为您取了耳饰,您快试试!”
陆怀聿的声音从门廊外传来,温以樘走到门前接他,她拉过陆怀聿的手,将他带到身前,对大长老说:“这便是我那性格好动的儿子。”待陆怀聿向大长老弯腰问过好,温以樘又指了指江浸月,对陆怀聿说道:“这便是小时候与你闹遍整个烛照的小姑娘江浸月,一晃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陆怀聿见到江浸月,愣了一愣,随后莞尔一笑:“原来是你。”
“你们之后见过?”温以樘有些好奇。
陆怀聿简短地向她讲述了自己在江州遇到江浸月的经过。
江浸月朝陆怀聿颔首示意,然后向温以樘解释道:“多谢陆公子当时出手救我,否则我和那仙鹿都难以脱身。”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锦囊,双手呈给了温以樘:“本想等您寿辰开始时将礼物献给您,但见现在时宜,不如小辈就先提前为您贺寿,祝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岁岁长欢聚。”
温以樘接过锦囊,拉开锦绳,里面俨然装着的是那珍稀的上品鹿茸。她搂过江浸月,称赞道:“你有心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陆怀聿见到这鹿茸,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望向被母亲相拥的江浸月,她脸上洋溢着因为礼物被对方喜欢而感到满足的笑容。她的左眼角有两颗平行的泪痣,笑起来时,像花间凝成的晨露,平添一丝柔情。
陆怀聿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她的样子。
当母亲提到小时在烛照大闹的往事时,他登时脑海中便有了画面。幽荧出了纪年中毒事之后,他也在母亲和其他长老的口中或多或少听说过江浸月的事。不过岁月流转,虽然江浸月这个名字存于他脑海,可模样却是缺失的,而今这块拼图完整了。
在陆怀聿心里,江浸月是个执着坚定的人。小时玩闹后竟因为各种事情再也没有机会见过面,
但他一直认为江浸月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知道在仙鹿面前护着的也是她后,他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今日终于得以相见。
“江姑娘,小时和你便格外投机,如今终于见面了。我们正式交个朋友吧,我可以叫你......阿月吗?”陆怀聿向她伸出了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