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晚了还不让人休息”
“看你出这一身汗,又去哪疯跑了”
“你要是能去怀中”
声音渐渐远了,林郑月打开手机,这么晚了,齐望应该已经睡了,对话框里没有新信息,倒是何意时不时过来找她吐槽江况一路臭脸刚被她踢了两脚才老实下来。
本来齐望让她跟何意他们去玩,但正好姑姑又拎着一堆菜进来,说横竖也是个新年今晚怎么也得做一桌好饭菜。
她想着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人多的地方也挤得不行,还不如留下来帮帮姑姑收拾一起做饭。
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两人互发的今晚的饭菜。
齐望家人少,两个人吃不了一桌,今天也做了三菜一汤。
姑姑准备的菜倒是不少,姑父和舟舟都是能吃的,舟舟不用说了,那小脸蛋就是姑姑一顿顿喂出来的,姑父个子高人又壮一个人吃的能顶她们三个吃的份,于是,一桌子肉菜酒摆的满满当当。
林郑月关了台灯,望向外面,时间很晚了,窗外仍灯火通明,不少人家为跨年夜留着灯,为新的一年祈福。
她手有些无措,把水杯从脚边拿下去又拿上来,反复几次,无意识搓搓衣角,一股难耐的烦躁涌上来。
她起身走到窗台,两手用力掐着裤子口袋边缘,透过衣服在指腹留下深深的痕迹。
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保证。
她伸手想去打开书包夹层的盒子,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两声,桌子被震得闷响,在屋子里尤其明显。
林郑月被吓了一跳,猛地收回手,下意识一动不敢动听门外的动静。
“快回屋睡觉去你姐姐要睡了”
林郑月回过神看向手机,她的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的,今天原本打算出去怕接不到姑姑的电话才特地调成了响铃。
忘记调回去了,她拿起手机,是齐望的信息。
[我在天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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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住的这栋楼楼顶是平的,后来有一户人家在上面搭了帐篷露营,又三三两两的人家在上面种些花草,装饰得越来越像个庄园,又是在楼顶,有阿姨在上面种了牵牛花,还搭了架子,从远处看,像是个空中花园。
林郑月上来的时候,齐望站在一边,将到膝盖的白色羽绒服裹在他身上,蓬松柔软,她心下一动,蹦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脸埋进他柔软温暖的后背。
齐望回头,转过身给她整理蹭乱的围巾衣服,弯弯嘴角,“冷不冷?”
“不冷。”林郑月任由他动作,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扬起略有些尖的下巴,戏谑地问他,“呦?老干部竟然也会熬夜呀,前几年是谁呀一脸不屑地说熬夜长不高的,嗯?是谁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齐望收回手,揉揉她脑袋,“现在让你早睡你也长不高了啊。”
大概是因为跨年,天台上挂着的暖黄色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要亮一整夜的,光打在林郑月半边脸上,长长的睫毛盛起一片,在眼下留下摇晃的阴影。
“你看,”林郑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小音响,低头认真捯饬,“我生日的时候何意送的,不过好久没用了应该还有电吧。”
“你等好久了吧?姑姑他们刚睡下,我怕我出门吵醒他们,等到姑父打起呼噜我才敢出来。”她抬抬手里音响,笑起来,“好了!”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
音响里放的是她之前MP3里面的内存卡,一出来还是她一直喜欢的《牵丝戏》。
怀城的冬天的夜晚太冷了,呼吸都像是在贴着冰柜内部吸气,齐望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这会儿冻得嘴唇都有点发灰。
音乐流转,林郑月忍不住哼起来,她把手伸进齐望口袋,捉住他的手,掏出来两手来回搓揉。
齐望个子高,手也长得修长,又软又滑,她摸得上瘾,不住地来回摸索他指腹之前打球留下来的软茧。
怪不得何意总说她一见齐望就像个女流氓,不得不说,何意这家伙看她还是看得透透的。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表白那次吗?”齐望突然说。
林郑月愣住,按按齐望中指根部那个软茧,“原来你记得呀,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后来跟没发生似的,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齐望不理她的控诉,“我们从那天就在一起了。”
“啊?”林郑月对他突然的表白愣了几秒,转而笑起来,“那我们就在一起七年了哦,不对,是十六年了。”
从没有记忆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吧。
那算下来在一起是已经十六年了。
齐望反握住她的手,捏捏她手指,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讲。
寒意从空气里坚持不懈地往身体里钻,林郑月在他面前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