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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 老与少(1 / 2)

这头荣国府忙忙乱乱,贾赦急急拿了自己的名帖请了太医来,屋内油灯蜡盏都已点上,亮若白昼。

太医被轿子急急抬来,进房药箱尚未放下,疾步走到床前掀开贾琏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脉,直接摇头出了外间叫预备后事。

听了这话,贾赦若雷劈般怔在原地,仿若木头人,邢夫人也在一旁捏着帕子呜咽落泪,贾母坐在桌旁,起身走进内间,身后跟着一串人。

贾母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孙子,握着紫檀拐杖的手紧了紧,随即叹了口气:“琏儿是个没福的,亲娘走了,亲爹又不管事,好容易磕磕绊绊长大了,如今才要娶亲,又一病这些日子,老大,这孩子不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既是当爹的,该送送他。”

贾赦佝偻着背,往常乌眼鸡一样总爱呛声的人一瞬间仿若老了十岁,华贵的锦缎也遮不住贾赦身上的灰败之意。

他怎会不痛,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儿,回忆起张氏还在世时,他见琏儿卧房只点一盏油灯,灯光微黄如豆,还以为是婆子丫头做事不尽心,懒怠照管灯烛便不给二爷屋子照亮。

正待发作下人,还是张氏笑盈盈拉住他劝“老爷快别气了,原是我交代她们只点一盏油灯,咱们这混世魔王儿子,一见到灯芯便要伸手去抓,说灯火会动,同他玩耍呢!”

贾赦望向屋内,奶娘正抱着贾琏绕着桌子慢走拍哄,他儿子短短胖胖一只,困得直晃头也要伸手去抓灯火,嘴里念叨着“灯!灯!玩!”

想起旧事,贾赦落下泪来,洇湿一块胸前衣襟,他却恍若未觉,伸手招来旁边早已哭肿了眼睛的碧荷,“将油灯灭几盏去,我的琏儿……他小时惯爱捏灯芯玩耍,一时他便要去寻他娘了,手上若是烫了疤,他娘见了……怕不是要怨我。”

贾赦说完埋着头又低声自言自语“该怨,该怨我的……婉娘,你怨我罢。”

碧荷听令去灭油灯,只留桌上床头门口各一盏,昏黄的灯光将一屋子人灰黑庞大的影子映照在贾琏床帐上,仿若精怪正张着口,要吞了床上安静躺着的少年。

屋外又下起了雪,雪粒子扑簌簌打在院中的松枝上,悄然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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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琏午间吃饱喝足闷头睡下,刚闭上眼便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空间中。

身前不远处却无根无土凭空长出一棵郁郁葱葱冠盖如云的大槐树,树下设一石桌二石凳,背对着贾琏有一穿着长衫的老翁正坐在石凳上。

看到老翁,小贾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激动地搓了搓又变回巧克力色的小手,迈开长腿快步往前走,心中感叹:“还以为是拿的女频穿越本,这会给发一个老爷爷,难不成是古早男频废柴逆袭本?”

快步走到石桌前,小贾坐在石凳上喘了几息,这才抬起头打量面前老翁,只见老翁鹤发童颜,面白无须,眼神慈祥带着微笑看着他

“你来了。”

边说边提起桌上的电热水壶给小贾倒茶,小贾瞪圆了眼看着这个热水壶,那磕掉了漆的把手越看越熟悉,这不是他在村干部宿舍用了三年的小粉壶吗?

“没想到仅仅过去三百年,已经是时移世易,大不相同了,你这小壶颇好使,我用用你可介意?”老翁为他泡了杯茶,边说边伸手示意小贾饮茶。

“你今日去了我家,可喜欢?”

小贾吃了一惊,眉头紧锁并不端茶,盯着面前的老翁“你……你竟是贾琏?是你让我来的?”老翁一笑“正是我。”

又转了话音解释“并非我叫你来,而是你在现世阳寿已尽,这一世又是难得的功德善人,你不知,我下世后被黑白无常勾去,面见判官后方知我是天河边三生石旁的泥土,经由点化分身来凡世渡劫,受完我此世的刑罚后,蒙阎罗爷看重,如今在阎罗爷手下做些经济文书差事。昨日看见你的名字在勾魂簿上,冥冥之中感应到我俩怕不是有一段前世共生的缘分。”

京大优秀毕业生小贾很快领悟:“你是我的前世吗?”老翁摇了摇头,“并非我是你,而是我们俩本是一体,真叫那神瑛侍者说对了,我们倒真是泥做的骨肉。”

身份挑明后,老翁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论起前半生做下的糊涂事,便是悔恨不已,不再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一时间涕泗横流,激动处甚至握着小贾的手,“如今有机缘能叫你代我重活一世,这是上天叫我们将功补过呢!”

小贾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有来历的,没准儿与那黛玉前身绛珠仙草还是邻居。既然说到了玄学,就不得不提警幻仙姑与那一僧一道,不知如今可处置了没有?

老翁知他有此一问,饮了杯热茶缓了缓方告诉他,“你且放心,那警幻还当不起仙子之名,不过一个钻法则漏洞的硕鼠罢了!”

说到此处老翁冷哼一声,显然颇为不满,“诓骗神瑛侍者给绛珠仙草灌溉,也不想想绛珠生在天河边,哪里缺他那一瓢水!”

小贾这才恍然大悟,想想宝玉的言行,看来神瑛侍者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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