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神情恍惚。
“佩妮!你怎么了!?”弗农慌张地冲过去,把蛋糕随手放在扶手椅垫前的大茶几上,握住妻子搭在毛毯上的手——它冰凉得厉害——他单膝跪在地上,把这只冰凉得像死人一样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佩妮,我回来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佩妮动作很慢地抬起头,弗农这才看到她的眼睛很红,眼皮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佩妮,我在这里。”弗农极力试着安抚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佩妮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松开手,把毛毯里卷着的东西给他看:一个黑色卷发的孩子,看起来跟达力差不多大,正静静地熟睡着。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额头,偏向右边一点儿的位置,有一道奇异的、闪电形状的伤疤。
佩妮脸色惨白僵硬得像是打了石膏,她硬邦邦地说:“这是,我妹妹的,孩子。”
弗农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无声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佩妮闭上眼不去看丈夫:“我妹妹她,还有她的丈夫,死了。现在,要由我们,来抚养,这个孩子。”
弗农的脸僵住了,从脖子开始迅速涨红。他看着男孩从毛毯里露出的脸,像看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炸/弹。
“没关系,佩妮。”他深呼吸几次,克制下自己的情绪:“没关系,只要、只要我们把他跟‘那边’隔离开,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不,弗农。我们永远、永远都无法恢复以前的生活了。”佩妮紧紧反握他的手,满脸痛苦凄惘,嘴唇颤抖着说:“曼蒂,我们的女儿…她是一个、女巫。”
弗农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几秒后他忽地站起身握住佩妮的肩膀,压抑着痛苦问:“曼蒂在哪儿?她没有被带走…对吧?”
佩妮的手无力地指向床边的摇篮,弗农扑了过去,两张酣睡的、白皙面颊上泛着玫瑰红的小脸依偎在一起,金色的头发打着卷儿,毛茸茸地陷在绒毯里。
弗农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寻常:往常的这个时候,两个小天使早就扑过来抱着他的腿了,可现在他们却……
“邓布利多,我妹妹的老师,他把他送来了。”佩妮的声音很轻:“我设法要到了抚养费,等会儿他就会把钱送来。”
弗农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伏,手攥成拳头,额角青筋迸出。他嚯地起身冲到二楼的卧室,从保险箱里抓出子弹,又一阵风似的冲到壁炉边,把鹿头壁挂下的猎/枪取下来,给枪擦油上膛。
给我等着。
弗农的眼神冰冷。
子弹会在混账变戏法的脑袋上开花!
破釜酒吧
“嘿!邓布利多教授,不来一杯蜂蜜酒吗?”老汤姆坐在吧台后面,单手举起一个大玻璃杯,淡金色酒液在杯子里微微晃动,白色细沫几乎要从杯口满溢而出。
“不,暂时不用。”邓布利多说:“我现在要去办点事。我想,或许,你能给我留一大杯?”
“哦、这是当然。”老汤姆低下头乐滋滋地喝了一大口,这个动作让他的鼻尖沾上了一点酒沫。他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把水渍揩去,扯着嗓子大声喊:“为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干杯!”
挤满酒吧的客人们也举杯附和:“为哈利·波特干杯!”
看起来巫师们的欢庆会还没有结束。邓布利多耸耸肩,穿过狂欢中的人群,走出破釜酒吧。
从酒吧出来就是麻瓜街区,相比狭小拥挤的酒吧,这里的空气可清新多了。
邓布利多手里提着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皮箱,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麻瓜小纸片。每一张都簇新挺括、面值50。老巫师并不了解非魔法界的物价水平,但100万英镑。应该……够了吧?回想起古灵阁妖精们那谄媚又恭敬的态度,他掂掂皮箱,有点儿拿不准。
反正已经取了,邓布利多决定不再多想这些。他清了清嗓子:“爱德华街3号。”
一阵魔力波动过后,邓布利多出现在德思礼家的花园中。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金怀表,长长的表链从口袋里牵出来,在老巫师布满皱纹的手跟挺括的衣服布料之间晃悠。表盘上有十二根精致的指针,一些银色的星星沿着表盘边缘转动,看上去像是什么新奇的玩具。但邓布利多盯着表盘看了一会儿,咕哝道:“这个时间…德思礼应该已经到家了。”
“Protego(盔甲护身)”魔力从他的杖尖流出,迅速在周身形成护盾又隐匿在空气中。
邓布利多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还是先…做些防护好了。”
他收起怀表,提着皮箱悠闲地踏上门阶,抬手拉响门铃。
木制门板被屋子里的人迅速打开,一根黑乎乎的金属棍指着邓布利多。
是弗农·德思礼。
弗农用猎/枪指着邓布利多,脸庞因愤怒而充血涨红,看起来像头发疯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