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阿满撅着小嘴,哭着抱怨起来,“母亲您骗人……您一点都不想阿满,你都不跟阿满说话,今天……今天您都不陪阿满……你也不抱着阿满睡觉。”
姜芸听着把阿满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安抚说:“哎呦,不哭了乖,我们家阿满生气了?娘想你呀,特别想。”
梗着脖子的阿满示弱了,他最喜欢让娘亲抱他,“我也想娘。”
“阿满有一个月未见娘了是不是?可阿满你知道吗?娘有三年未见你爹爹了,阿满想娘,娘也想你爹爹啊,还有你爹爹,自你出生你爹爹就未见过你,你问问他想不想你,你不理你爹爹,你爹爹可伤心了,娘见你爹爹伤心,娘也跟着难过。”
阿满钻到了姜芸怀里不吭气,小手不挺地捻搓母亲的头发。
“你和你爹爹都是娘最爱的人,娘今晚好高兴啊,你俩都在娘身边儿,娘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阿满,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阿满,你还记得你在娘肚子里面的事儿吗?”
阿满嗯了一声,说:“我在里面玩儿。”
“你还记得呀,怎么玩的啊?”姜芸握着阿满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踢脚……我还在里面游……我,我玩水。”阿满说着还用手脚比划了两下。
“怪不得呢,爹娘在外面都感受到你在里面玩了,那你记不记得你爹爹给你说话,给你唱歌呀?”
阿满沉默了,贴到母亲怀里摸母亲的头发,姜芸轻拍儿子的背,对高泠说:“林中,你给我们唱歌好不好?哄我们娘俩睡觉。”
“好。”高泠在姜芸身后,轻轻地唱起来,“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高泠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是,他谱的曲儿,由他唱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过了好一会儿,高泠隐隐听到儿子的呼吸声有些沉了,问姜芸:“阿满睡着了?”
“嗯,估计他早瞌睡了。”
“那把孩子放中间吧,我想看看他。”
姜芸原想跟他斗两句,又怕吵醒阿满,于是坐起来让了让,只见高泠从姜芸背后,小心翼翼地双手将阿满托起抱到他们中间,姜芸对着高泠躺下后,瞧见他露在外面的唇角的细微抽动,心头酸涩,故意笑说:“今晚你可好好跟儿子亲近亲近了。”
高泠目不转睛地侧身看着阿满,嫩乎乎的小脸儿上,眼睛好似闭不严似的留了一条缝隙,他有些担忧地问:“阿满睡觉眼睛怎么阖不上啊?”
“没事儿的,有的小孩子睡觉就是这样,再长大些就好了。”姜芸在那边回他。
高泠听了安心了,笑说:“居然还记得在你肚子里面的事儿,他在里面玩,可是让你受了不少罪。”他换了个姿势,同阿满更近了些,好像如何看都看不够,“芸芸,这就是我们的宝宝啊,真好看,我瞧着阿满长得像你多一点呢。”
姜芸脸上带着甜丝丝的笑,隔过阿满看高泠的眼睛,“儿子的眼睛像你,我最爱看阿满的眼睛,亮亮的,眨起来呀就像星星。”
“这孩子怕我,我还没机会好好看看他的眼睛呢,明日我好好看看。”兴奋里夹杂着忧虑,高泠用食指的指腹轻碰了一下儿子的肉脸,好像是怕把儿子碰坏了般,赶忙把手指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伸了出来。
姜芸见高泠没有丝毫睡意,她打了个哈欠,说:“你还不睡啊,我瞌睡了。”
高泠绕过阿满捏了捏姜芸的脸,“你先睡,我还没看够呢,芸芸,怎么办啊,都不知道儿子是咋长这么大的,他一岁时什么样儿,两岁时又是啥样儿?”
姜芸正心中跟着难过,忽然灵光一闪,说,“守初哥哥一直被关在牢狱里,他也想知道阿满长什么样儿,总是让我给阿满画像,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画了不少,如果我们回去了,这些东西若是没被毁掉,你说不定能瞧见你儿子是咋长成这样的。”
高泠眼里突突闪着光,一激动支起身子,隔着阿满亲了口姜芸,姜芸正欲回说他,只见阿满踢了踢腿,挥舞了几下胳膊,高泠目不转睛瞧着身底的儿子,不敢动一下。
姜芸笑着推他,“发癔症了,不知道梦到啥了,你快躺好。”
高泠躺下后说:“说不定梦里正打我呢……”半晌盯着儿子意犹未尽地说,“该教他点武功了。”
姜芸先睡了,高泠继续看着自己儿子,忽然小阿满翻了翻身,小脸朝向了自己,小手也伸了出来,高泠轻轻握住儿子小小的手,激动得心悸,他稍稍平静了后,又看了眼熟睡的姜芸,过往所有的孤独轻微到不值一提,心想:阿满,爹爹不会再让你和你娘受委屈了。
这晚,榻头的那盏灯没有吹灭,高泠也忘了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醒来时瞧见阿满在自己怀里,墨一样颜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好似在皱着眉头发呆,果如妻子所说,儿子的眼睛如星星一般,高泠的心瞬间软得跳不动了,他笑了笑,颤巍着吻了下儿子的额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