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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光(2 / 4)

丢了。”

姜芸知道,这玉饰是她哥哥姜垣所制,特意赠予赵旦的,赵旦得了这玉,日日戴在身上,从未摘掉过,她笑说:“那日殿上你刺杀陈焘时掉的,恰好被我捡到,命中注定这是你的,丢不了。”

赵旦摩挲着玉上的暗纹,沉默着不言语。

须臾,姜芸说:“守初哥哥,北定的事,你为我讲讲。”

北定皇帝耽于修道多年来不管政事,执政者实际上是李耿,而那太子诸王之事又多又杂,讲起来确实要费上好一番功夫,姜芸极少关注北定之事,她听起来也有些吃力,却听得很仔细,而赵旦针对姜芸的疑惑进行了一一解答。

从半下午到月亮高升,他们同坐一案,姜芸身体不自觉身体前倾,咬唇问赵旦,“陈焘未回北定之时,李将军摄政多年,若想篡位称帝,无需等到高泠归,他既无意那皇位,却又……不肯将皇位传予他亲侄儿,这真是,说不通……”

“以你的逻辑,怎能说通?李耿是要掌权的,可半路杀出了陈焘,若是陈焘他想夺了李耿的权,将实权握在自己手里,那现在的一切,便都能说通了,先在江东称帝,而后过江统一南北。”

姜芸皱眉听着,因无力反驳赵旦的话,只能摇头连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终觉夜深,姜芸心中牵挂高泠,匆匆踏着夜色而回,这晚的星子很亮,璀璨银河横淌着流到姜芸的眼睛里。

宫阁被熏蒸了一整日,热气一时散不开,月光漏进窗棂,洒了一地碎雪,那朵半开的芙蓉被映得发光,高泠坐在那盯久了,眼见着它虚化得只剩下抹影儿了。

外殿有动静,他认得那脚步声。

忙聚了神,抚平了被弄皱的衾被,终于等到姜芸走了进来,他脱口而出朝来人道:“说要照顾朕,半天不见人,去哪了?”

姜芸端着膳房熬的补药,缓缓朝他走近,迟疑了一下,回:“朝中之事,赵大人一人处理妾不放心,去看了看。”

一日未补的妆容,到了晚间晕染出别致的韵味,她近在咫尺又远在过去,她真实存在又虚幻成影,高泠看着她走向自己,忽然涌上来情欲染热了身体,“姜芸,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朕的天下你都要攥在手里管了,学你父亲?”他不想对她说这样的话,明明方才那么期盼着她回来,盯着窗子听外头的动静,鸟扰动一下树枝都会令他凝神,可他是高泠呀……一句话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姜芸并未理会他那揶揄之语,说道:“反正朝中的事,我来处理,你安心养着,等你好了,我把这天下全须全影交与你。”又走上前坐在床沿儿上,将汤盅里的补药倒了出来,“听言姑姑说你吃过晚饭了,喏,把补药喝了,待会儿我扶你泡药浴。”

见高泠没有任何反应,“闹脾气吗?”

她将汤匙递到高泠嘴边儿,高泠以轻蔑视她,可这女人似乎是团棉花,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如今姜芸都不再反攻,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看我做什么!喝嘛,你不喝身子几时才能好?”

高泠接过她手中那补汤,像吃酒那样一饮而尽,喝得有点急促……

“以前在梅林,你就是这样喝酒的,等你伤好了,我……我这几年也学了如何酿酒,虽是依照别远哥哥的法子做的,味道却要差一些,前些日子被人给毁了,但埋在华阳宫老梅下的那两坛还在,等你伤好了尝尝。”她收药碗时嘴里念叨个不停,一切弄停当之后,她静静地坐在高泠身侧,昏黄的烛光把姜芸花儿一样的身条映衬得愈发轻嫋,高泠定神瞥了那一眼,便已魂飞魄散,忙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别坐在这儿,到外头去。”他对她说。

姜芸听了,觉他是不愿看到自己,无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高泠看着姜芸背影,绫纱微浮,露出裸在外面的肌骨,看起来白软得不像话,他自觉今夜不对劲,总是生出那样的心,神魂颠倒中,他看着她消失在白玉屏风后,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

他想她刚才太乖,乖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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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陈焘将一沓乐谱卷起来握在了手里,“我说过,为师可是很严格的,于我处学琴,可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小姜芸把双手背在后面,委屈地撅嘴道:“陈哥哥,我有在努力学。”

陈焘冷眼瞧她,问:“上次这琴谱,我如何教你的。”

她忽闪着亮亮的眼睛,边笑边说:“手把手教的。”

“再回。”

“我知道哥哥要说后面那琴谱不对,不是我弹错了,那是我改的,你有没有觉得改完更好听呀?”她仰着脸,双手拽住陈焘的宽袖,眨巴着眼睛道:“真的。”见陈焘神情闫肃,自己摇晃着他的胳膊也觉得无趣,于是把一双小手伸到了陈焘眼前,“你打吧。”

陈焘以纸卷作竹条,打在了她的手心上,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疼,那个力度简直比挠痒痒还轻,姜芸受了两下打,却实打实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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