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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故人(3 / 3)

爬了起来,何等狼狈不堪,如此看来,昔日名士不过同为众生蝼蚁,有着凡骨俗肉。

高泠看腻了他那死撑的模样,让人把赵旦扔回牢狱里养几天再来。

赵旦忍受着皮肉撕裂的疼痛,对着高泠的背影,弯腰拱手,“谢陛下,臣告退。”

赵旦离去时,刘慎双目凝望之处,是赵旦臀下血污,脊背扭弯,忽觉被人推入极寒之地,后脊发凉,枳棘塞路。

刘慎再次见到赵旦时是在狱中,他带着人赶到时,正见赵旦闭眼仰靠着,狱卒对刘慎说,赵旦刚刚和酒服下五石散。

“哪来的?”刘慎问。

“赵大人自己身上带的,酒是小的给的,刘公公,赵大人被人送回来时气都快没了,这五石散是吊命的东西……”

刘慎摆了摆手,手掌触碰到凉丝丝的石头墙,湿腻黏手。

只见他药劲渐渐发作,浑身逐渐烫热起来,上衣被他自己撕烂落地,汗珠从全身结实的肌肉里渗出,人也跟着轻飘起来,世界在飘渺混沌中虚化,身上的伤痛化作一缕烟离开,他逐渐兴奋,毫不费力地晃悠着起身,开始大笑,而后笑声忽止。

赵旦赤身跪地,仰拜再三,之后像幼子初学文时,抡圆了嗓子开始放声背诵:“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②……”

狱卒围观着,面面相觑,不识几个字的他们,无一人讥笑嘲讽赵旦之丑态,反而个个表情肃穆,无遮无掩下,见赵旦脊梁直硬,背诵间仰着头,像是身前站了他们看不见的什么人。

刘慎回忆着,不觉已到了后半夜,赵旦因伤口炎症而发的高热退了,身体凉了下来,刘慎翻出干净的被褥给他盖上,就在这个时候,赵旦醒了。

赵旦想翻过身子,但一动便撕拉到了伤口,引发一阵抽筋剔骨般的疼,刘慎在一旁按住他,“莫动,就这样躺下。”

赵旦这才注意到刘慎,透过将烬的沉沉烛光,赵旦多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刘慎这张脸,良久,他喊他:“刘兄。”

现在,他们同为囚犯,被囚在这座名为皇宫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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