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池树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临安王应该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会跟看到其他人一样直接走过去,谁知这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呢,他老人家就惊喜地说:“这不是池树吗?好难得今天会遇到你。”说着,就被自己那随从的十几人簇拥着朝镜池树他们走过来了。
镜池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整一整自己的表情朝临安王走去,凤临苏樱竹也都只能跟上去。
隔着十步远的地方,镜池树就停下来,先站着行了一个抱拳礼,叫了一声王爷,然后一提裙摆就要下跪。
临安王却叫住她:“出来游玩,不用这么多规矩,都免了吧。”
镜池树也没跟他客气,又说了句多谢王爷。
杭郁也跟着凤临苏樱竹他们停止了下跪,全都躬身齐声地问安一句:“见过王爷。”
就是无师,都尽力地跟上大家,不将这四个字分开来地说出“见过、王爷”。
“都免礼吧。”
免礼了,站直了,但杭郁也谨慎地没有抬头,稍稍抬了一下眼睛,果然所有人都没抬头,就前边镜池树跟临安王面对面地站着说话。
临安王跟镜池树笑着说:“刚远远地看到就觉得应该是你,带着花夕拾的人来踏青吗?”
临安王说话很和气,自带笑音,听声音应该有四十岁上下,声音拖拉慵懒又低沉,好像压着喉咙还是鼻音似的,但是嚼字很清楚,给人一种很奇怪的又快又慢的感觉。
“没去给您请安还请赎罪,主要是怕突然上前,打扰到您。”镜池树有些生硬但是很谦卑地回答。
临安王却笑呵呵地说:“就算不打扰你大概也不会来,所以想想还是我自己过来吧。”
“王爷您折煞草民了,您派人来叫一声就行,草民立即就会去的。”
“我叫过你很多回了,可也没见你来啊。”
镜池树一呻,刚张开口想解释,临安王就说打断她说:“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就不要说了。一百年前的事了,还念念不忘,浪费了镜家的本事。算了,本王也不提了。你们今日就这些人?去本王亭子坐坐?”
“我们在这里就好,就不去打扰王爷了。”
“那我去你那儿坐坐。”说着,临安王就要朝他们那儿走去。
镜池树无奈地上前一步,道:“王爷。”
临安王也就笑着作罢,说:“那就陪本王走走吧,不是来踏青的吗?”说着,他朝镜池树身后看了看,先看到了童莜,笑问:“这就是最后收下的那个弟子,童大人家的那个孙女是吗?”
童莜举止得体地恭敬回答:“童莜见过王爷。”
“你来圣川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呢,在你姐姐手下学得怎么样?”
“谢王爷关心,小女愚笨,还没有学到姐姐万分之一。”
临安王笑呵呵,“没关系,你姐姐现在就你一个弟子,会教好你的,慢慢来。”然后又看到了苏樱竹,打量一眼,道:“这是樱竹吧?今年多大了?”
苏樱竹低头看着地面,并未回答,镜池树就帮她接了话:“十八了。”
“十八了?倒是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了。池树不打算给她好好看个人家?”
镜池树说:“看得上都来,就怕这姑娘粗野,没人看得上。”
“就怕别人看上了,你舍不得放人。”
镜池树没接这话了,说:“王爷,不是要走吗?走吧。”
临安王最后看了凤临几人,“凤临你们呢?要一起吗?”
凤临去看镜池树,镜池树也就说:“他们还是不跟了。”
临安王也就没有强迫,只带着镜池树,浩浩荡荡一行人走了。
等他们走远,杭郁才跟众人抬起头来,看到队伍的离开,全都松了口气。
杭郁不由得问凤临:“她不会有事吧?”
凤临表情诧异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安抚他:“虽然是王爷,但也不是吃人的妖怪,哪里会有什么事?”
童莜也对杭郁说:“都跟你说过了,姐姐是镜家的人,就算是临安王也要给她点面子的。”
杭郁心说,就刚才的样子,似乎不止给了一点点面子那么简单。
他们回到自己的坐席位置,但踏青的心情已然没有那么轻快。
一会儿之后,临安王的人还给他们送来了一些吃食,年轻的婢女们举止整齐端庄,垂着眼眸都不乱看一眼,放下了东西之后,也不多说一语地回去了。
几人看着临安王送来的精致点心,一个个面面相觑了一下,最终也只能无奈接受。
杭郁问他们:“刚听临安王的话,他曾经叫镜池树为他做过事?”
“嗯,镜池树赢了秋山比武大会之后,临安王就想让她为他效力,但被镜池树用祖训拒绝了。”
“拒绝了?为什么?”
“刚不是说了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