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没找到座位，正举目无望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他回头看，是一个留着厚刘海娃娃头戴着黑框眼睛的妹子。
对方的旁边果然有两个空位，只不过被承重柱挡住，所以他刚刚没有看见。
楚越扶着祁川就坐了过去。
而祁川，走了一道意识也没有彻底清醒，他能听见楚越和一个女孩交流，也能感觉到楚越坐了过去。
虽然他很想让楚越盘一下学生守则，但他动不了，只能被迫接受楚越和他一起坐在女孩身边的行为。
也许今天他们俩好兄弟都会被送去禁闭室，不知道这次会被挖掉哪里的肉。
楚越和祁川坐下后，立刻有食堂阿姨把两人的早饭端到他们面前。
“呕——”
楚越下意识干呕，只见放在他面前餐盘的，是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一盘卤肉饭。
“这真的熟了吗？”楚越忍不住质疑。
姜灿扶了扶架在自己鼻子上的黑框眼镜，凑到楚越耳边小声说：“学校食堂的饭虽然不好闻，但很好吃，都是熟的，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不吃？”楚越指着姜灿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
姜灿笑了笑：“我吃完了，在等人。”
血腥气越发浓郁，甚至有些勾人脾胃，祁川的肚子咕噜作响，好似有一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蛊惑他吃掉早饭，而他也的确在这种诱惑下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
“川哥，你醒了？”楚越喜不自胜。
祁川抬起酸痛的胳膊，按了按生疼的太阳穴，警惕地打量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学生离开正好多出两个空位，于是强硬要求楚越跟着他坐到那边。
姜灿疑惑：“你们不坐在这里吃饭吗？”
祁川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姜灿。
楚越不明所以，乖乖跟上，并没有看见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老师停下了脚步。
姜灿低垂的眉眼中都是对玩具脱离掌控的不满，还是小玩具身边的那个玩家好骗一点。
换好座位的祁川二人对着餐盘里的早饭面面相觑，浓重的血腥气让二人对这盘早饭望而却步。
邻座几个男生吃的喷香，一边吃还一边抽空点评：“别的不说，这副本里的饭倒是蛮好吃的，比之前几个副本的强多了。”
放眼看去，几人的餐盘几欲成空。
《无人生还》这个游戏有着极端的矛盾性，它以肆无忌惮的游戏规则随意处置着玩家的性命，却又总在一些被忽略的地方如同施舍般展现对玩家的关怀。
不管什么类型什么背景的副本，游戏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为玩家提供食物。
虽然在游戏里玩家依靠生命值存活并不会感到饥饿，但玩家是人，不会轻易摆脱掉依靠食物来获得饱腹感，汲取满足与幸福的渠道。
每一个身处游戏的玩家都清楚，副本里提供的食物都是无害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玩家会因为吃掉副本提供的食物而出现问题。
当然，吃或不吃，都是玩家的个人抉择。
显然此刻，祁川和楚越并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食堂不允许大声喧哗，不允许浪费粮食。”楚越小声重复着学生守则第三条的内容。
祁川垂眸：“我知道。”
但还是迈不出去那一步，即便学生守则明确说明不能浪费粮食，即便周围其他玩家对食堂早饭赞不绝口，祁川鼻尖萦绕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他没办法动手吃饭。
楚越知道祁川在怀疑什么，他对副本里的饭也会生疑，脑海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些令人作呕的画面，生烹剁馅，榨油磨汁。
可副本规则在这里，楚越不想死。
他视死如归般捡起餐盘侧边放置的勺子，挖了一口卤肉饭塞进自己嘴里，腥气扑鼻，入嘴却湿滑咸香，确实如其他玩家说的那般，很好吃。
“吃吧，确实只是味道不太好，吃起来还是不错的。”楚越希望用自己享受美味的表情舒缓祁川心中的芥蒂。
让祁川拒绝吃早饭的原因，并不是只是难闻的味道，还要他在手术室听到的对话和血肉生生被割掉的记忆。
即使他的触感和大脑都告诉他他的身体并没有缺斤少两，可他却不肯相信发生在手术室里的会是一场梦，又或者是他神经高度紧张后的臆想。
学校为什么会让老师收集关禁闭学生身上的肉？那些肉又有什么用途？为什么割肉的部位要精挑细选？为什么怕被人发现？
如果那些肉送到了食堂，成为了学生饭食的原料，那一切问题是不是都有了答案。
思及此，反胃感瞬间席卷上来，祁川捂住自己的嘴，压住了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如果这个动作被NPC质疑在浪费粮食，他更是有理也说不清。
“川哥，食堂有表，时间不对。”
楚越语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