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几栋大楼是正常的医院,到后面三栋小楼就戒备森严,闫鹏说这是部队的高干疗养楼。至少得团级以上才有资格跨进。沈星辰住的独立楼层,真的是全凭陆廷宇的颜面了,十分招摇。
不出意外,这层楼的安保特别多,全是熟面孔,陆廷宇身边的人。领我们进去的人一口广东普通话,个子偏矮,目光锐利,让我想起传说挑断余欢脚筋的也是一个矮个子男子,不寒而栗。闫鹏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默契地伸手过来,十指紧扣,暗示我不要紧张。
走进病房,就看到沈星辰也躺在床上,但她跟余欢的样子可大不相同,额头嘴角有一些擦伤,并不明显,半躺着还在跟陆廷宇撒娇。“我不管,我的戏都拍了一大半了,突然不去,剧组怎么办?”
陆廷宇态度宠溺,站在病床边,摸着她的头发说:“别耍小孩脾气,我管他们怎么办!你还没吓到啊?反正最近别出门,安全第一。”沈星辰犹自不依,陆廷宇板起脸,凶了一句:“闭嘴,按我说的做!”声音不大,浓浓的威吓感扑面而来,我不自觉地学闫鹏皱了下眉头,沈星辰好似习惯了,瞬间收起了先前的骄纵,乖巧地点头:“嗯,我知道了,等等就给剧组打电话。”
陆廷宇这才满意,转身招呼我们:“二哥,嫂子,这边坐。”手虚抬了一下,指向宽敞病房的另一头,有沙发、案几,还摆着鲜花和水果、茶点。
坐下后,我小心翼翼地说:“沈小姐第一部电视剧,又拍了大半,不能上映应该会很遗憾吧?其实可以补救的。”
陆廷宇有了兴趣,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我,他看人的时候太专注,总让我莫名紧张。我定了定神,说:“她可以在医院这边拍自己的部分,传给剧组做后期,叫抠图,现在好些演员都这样,就是稍微有点呆板。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改写剧本,至少能保住她已经拍好的部分,不至于心血白白浪费。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香港女明星,就是因为红斑狼疮发作,由女主角改成了意外过世,演她妹妹的女演员接了她的戏,还因为这个机会大红大紫。”
陆廷宇有几分意动,病床上的沈星辰已经扯着嗓子叫了:“抠图抠图,我不要改剧本!我好不容易演个女一号,穷山僻壤拍了两个月,我容易吗?不能给我写死了,廷宇——
最后一句娇气得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廷宇似乎很受用,眼底有了笑意,嘴里还是不客气:“知道了,闹个屁,整天就是这样大呼小叫,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嫂子,文文静静?”
这话一出来,沈星辰炸了毛,饶是她还知道点分寸没敢闹,哼了一声,躺下去拿被子盖住头以示不满。
闫鹏右手指尖在沙发上轻点了几下,有几分不快,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余欢的事,你做的?”
陆廷宇眯着眼笑了笑,毫无悔意:“如果别人问,我肯定说不知道,二哥你问,我不说假话。”虽未直接承认,但言下之意都懂。
闫鹏微微皱眉,瞄了一眼沈星辰的方向,问:“有必要这么狠吗?”
陆廷宇早有心理准备,撇了撇嘴:“死八婆,她想打我的脸,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默默吐槽,果然半斤八两。闫鹏叹口气:“确实是她的错,但你稍微收拾下就可以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留点余地好。”
陆廷宇不以为然:“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你都是说不要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闫鹏恍了下神,似乎想起了过往时光,但马上皱起眉,沉声道:“你在粤省怎么弄都可以,京城的关系盘根错节,现在这个阶段又很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作太大容易引起非议。”
陆廷宇呵呵一笑,摸出根香烟,慢悠悠地叼在嘴角,并不点燃,很有几分痞气:“放心,如果我老头子连这点事都罩不住,我们呆在粤省就好,也不用上京城来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闫鹏沉默半晌,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走了。”
陆廷宇并未起身,只嘴上说了声:“那二哥和嫂子慢走,我就不送了,这丫头受惊了离不了人。阿雄,你替我送客。”带我们进来的男子俯身答应,十分恭敬地伸手,闫鹏眼神下垂,牵了我的手,阔步而行。
回家后,闫鹏一边打电话一边进了书房,我先洗了澡,看十点钟他还没出来,就到厨房倒了两碗还没来得及喝的雪梨百合汤端到书房。
一进门看到他坐在偌大的书桌后,在埋头翻资料,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表情很烦躁。我轻轻在门上敲了一下,示意我进来了。他抬眼看到我,有点意外,把手里的资料放下,微笑道:“拿的什么?你先去睡吧,我弄完就过来。”
我走过去,用轻松的口吻说:“你休息几分钟,陪我喝碗汤吧,清热润肺的。”他答应了,站起身端过我手里的托盘,和我一起坐到沙发上,碗还没端起来,先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忍不住笑问:“看我干什么?”
他抱住我,下巴放在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