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小西服的元元,俨然是闫鹏的小翻版,又帅又正经。闫鹏示意我一起,起身端着酒杯,他朗声发话:“爷爷,各位叔叔婶婶、哥嫂弟妹,还有侄儿侄女们,非常感谢今天大家能来参加我儿子闫雅元的十岁生辰。按理说小孩子家家不该铺张,也就是借这个由头,大家聚一聚。来,我先干一杯,各位随意,希望大家今天能尽兴。”
饮完开局酒,闫鹏正式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岑雪嘉,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又故意打趣,“收过我红包的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众人会意哄笑,立即有人捧场,笑着说:“那肯定啊,今天咱先给元元侄儿庆生,下次聚就是二哥的喜事儿了。元元,叔叔给你准备的礼物,准保你喜欢。”元元笑眯眯地道谢,红包礼物要大丰收了。
看样子不情愿,又不得不来的闫小六瘪嘴,小声说了句:“谁没准备礼物啊?就你上赶着献殷勤。”我和闫鹏都假装没听到,旁边一个姑娘听了不乐意了:“六哥怎么说话呢,那你喜欢大哥家的雅文,也是献殷勤了?”
闫小六一听哑口无言,我看了一眼,这姑娘浓眉大眼,看神色就是个泼辣大气性格,她回望我一眼,我正露出笑脸,谁知她白了我一眼,转开了视线,半点不给面子。
我惊讶尴尬时,闫鹏偷偷在我耳边说:“这就是我那个喜欢陈律的堂妹,被你闺蜜给抢了,你说她气不气?”我这才恍然,无奈地笑笑。
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爷爷对我和颜悦色,明眼人看在眼里,自然十分亲近,临走时还有几个年长的女性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
之前人多事杂,等宴席散尽,爷爷也上楼休息了,闫鹏才带我正式地见他父母。我内心又紧张起来,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求助的意味。有关于他父母的,他说得很少,我了解得还没有对爷爷的多,我该怎么去面对他们呢?
这一天闫鹏就很少放开我的手,他淡淡地说:“不用担心,他们的意见不重要。”甚至笑了笑:“这事儿说了算的,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
我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淡漠,突然有点揪心。
闫鹏的父亲仪表堂堂,声音洪亮,一见面就高声笑着表达对我的满意:“不错不错,重远你怎么不早说呢,该早点带岑小姐到家里来嘛。”
闫鹏的母亲有着惊人的美貌,果然是给他提供了最上等的外貌基因。她眉眼和闫鹏相似,但女性的柔美纤细过分突出,苍白怯弱,不时看儿子和老公的脸色。
我竭力亲近地问好,用笑容传达我的热情。闫鹏母亲的眼睛一直在儿子和我之间流连,想示好又不知如何表达,最终在她一袭紫色高领旗袍的领子上取下一枚亮闪闪的钻石胸针,递到我手里,她的手沁凉:“岑小姐,第一次见面,这个送你。”
我略有点惊讶,但想着可能是大家族的规矩,连忙表示感谢。闫鹏父亲跟着附和:“收下吧,一点心意,闫鹏也没早说,下次伯父给你补一个,哈哈哈。”
气氛本来还算融洽,闫鹏却冷冷地来了句:“香港拍卖会我买的单,转手送儿媳,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闫鹏母亲的脸色瞬间刷白,十分不安,父亲眉头紧缩,神色不悦地看向妻子,明显不是责怪儿子的无礼,而是觉得妻子没有处理好。
我解围道:“谢谢伯母,重远——这是我第一次喊他这个小字,语带撒娇,意思让他不要发难。
闫鹏还是冷着脸把胸针从我手里拿过去,塞回到母亲手里:“奶奶给你那个红宝石的,你拿过来,我重新给她镶个东西。”
闫鹏母亲十分尴尬,手里拿着胸针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还是父亲看不下去了,发话道:“儿子给你买的,就收起来。说的也是,咱们家老太太最疼重远,给孙媳妇留的好东西你都给拿出来。”
母亲这才连声答应,怯生生地说:“我今天回去就找找。”真是我见犹怜,然而这两父子如出一辙地视而不见,闲话两句就各自离开了,犹如外人。
闫鹏带我下楼,在小楼后面的一畦荷塘里走了几圈。北方十月的荷塘,仿佛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一片片或绿、或黄、或红、或青黄相接的枯枝败叶,虽不再有夏日的周身青翠,却多彩多姿。
闫鹏话语里有几分嗟叹:“奶奶以前最喜欢这池荷花,可惜这次来季节不对,没赶上花期。”
我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想了想温柔地说:“没事,盛放是一种美,衰败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林黛玉都欣赏李商隐的‘留得残荷听雨声’,就算繁华落尽,风骨犹存。”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响,展颜笑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学英语的,倒像学的国学。”
看他笑起来眉宇间阴霾略散,我才稍为放心:“那确实我从小是被我爸追着教《三字经》、《千字文》这些,还有练字画画长大的。”
闫鹏眼神有一刹那放空:“我也学过国画,奶奶教的。”等回过神来,他拉着我走进荷塘旁的一个很雅致的小亭子,里面有石桌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