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中到了月底,我提前一天飞到了京城。来接我的人是吴绍文,二十二岁的他穿着深灰色的全套细条纹西服,头发往后梳,板着脸还挺像回事儿。看到我时,他表情僵了一下,露出恭敬的假笑:“岑小姐好。”
我感觉十分不自在,眼前的他跟印象中那个穿着皱巴巴T恤、头发凌乱,骄傲犀利的大男孩有了出入,但上次他设计我的事要说全无芥蒂也不可能,我只淡淡说了声:“还是叫我岑老师吧,习惯了。”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俯身为我拉开车门。
黑色凯迪莱克一共有三辆,等同闫鹏出行规格。一路穿梭,开了很久才停在一个外观就很豪华的小区。门口安保严密,核查半天才放行。坐在司机旁边的吴绍文这才第一次开口介绍:“这是闫总在市区的房子,交通便利,闫总现在还在开会,估计两个小时内会回来,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下车后三层楼的68号独栋别墅门口站了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大概四十多岁,老成持重,一看车过来就带着后面两个女的鞠躬不起,这让我有点惶恐。
吴绍文先下车,为我拉开车门,又给了我个眼神,意思是“稳住”,我会意,下车之后没急着说话,先站好了。吴绍文不疾不徐地介绍:“岑小姐,这是徐叔,这里的管家。还有李嫂和张姐,是负责日常起居的。”
我脑海里想起的全是电视剧,我该说啥,免礼?大脑短路的情况下只能呵呵一笑:“大家好。”
徐叔三人齐声应道:“岑小姐好。”这整齐度可见是常规操作。徐叔虽然直起腰,但微微低头,顺着眼不看我,态度极为恭敬:“岑小姐旅途劳累,请先上二楼休息,我们已经都准备好了。”我就一路听任安排。虞城的别墅装修是欧式,复古风格,这边的更偏现代气息,全是黑白灰的冷色调,重设计感。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卧室和浴室都在二楼。这浴室都跟我八十多平的房子差不多大了。可以躺在浴缸里听音乐、看电影,手边还有放红酒的架子。顶上有宽敞的玻璃天窗,巧妙避开了浴缸的位置,又能极大程度地引入自然光,就不知道都市里晚上能不能看到星光了。
张姐大概三十多岁,和李嫂都穿的米色短外套,白色长裤,长相属于不张扬,但亲和力强,待人接物很细心,热情但不过火。等我洗完澡穿上旁边准备好的粉色浴袍,一走出浴室,张姐就很自然地请我在梳妆台坐下,帮我吹头发,还细心地问我是要做造型还是简单吹干。我想着明天才是生日宴,今天晚上也不出去,就越简单越好。
随后张姐带我到卧室,说还有时间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以为会是客房之类,原来是闫鹏的主卧。卧室非常大,除了床,还有整墙的书架,投影仪、音响这些,整间房都是白与灰的冷色调,KING SIZE的床上却偏偏铺的是浅蓝浅蓝的床单、被子,还是蒲公英的图案。在床的右边枕头上,放着一只粉色的火烈鸟玩偶。我的脸有点发烫,这明显不搭的床和玩偶,和我在虞城家里的一模一样。这些细节真的很暖心,让我略为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索性真的钻进被子,抱着这只崭新的火烈鸟,先以为自己睡不着,就养养神,没想到刷了一下手机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我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轻柔地摸我的头发,温柔的、似乎想叫我又不忍心。我还贪恋这谴淃的感觉不肯睁眼,被摸了七八下之后,有人在我身边躺了下来,闫鹏湿热的鼻息在我耳边,低声说:“小懒猫,还不起来吃饭?”
他居然趁我不备,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忍不住惊呼一声,想捂耳朵,刚睁眼就看到他的脸凑过来,吻住我的唇。
天色已昏黑,在幽暗的房间里,小睡初醒的我浑身无力,在这个缠绵的吻面前更毫无还手之力。这异常的乖觉令他十分愉悦,还好他的冷静自持尚在线,停下来问我:“你不饿吗?快八点了,起来吃点东西,乖。”
我含羞带怨地看他一眼,他居然笑出了声,又吻了我一下,先起身,半抱我起来:“先吃,吃了早点睡。”话里的若有所指过于明显,我拿起火烈鸟敲了一下他的头。
本来想拿自己箱子换衣服的,他随意指了一下:“那个柜子里,都是你的。”口气十分平淡。我好奇地走过去,拉开那个整面墙的衣柜。左边是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好的各色衬衫、长裤,右边是色彩缤纷、款式各异的女装,从外套到睡衣,应有尽有。我随手拿起一件,是我的尺码。
没等我表示惊喜或感动,他从后面搂住我说:“我让人选的,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去挑,好吧?这几天将就穿穿。”女人的通病让我的眼睛立马陷进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一件一件地翻看,嘴里敷衍地回答:“那不是一天要换十次?”
他哈哈一笑,说:“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没意见,随便穿一件,下楼吃晚饭去。”
我这才看到墙上的钟已指向九点,问他:“你没吃晚饭吗?”他嗯了一声:“那当然,说了要回来陪你的。”
下楼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