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雕龙绣凤的红木大八仙桌就坐了两个人,被骂的韩总一点不生气,穿经典格子衬衫,休闲中带点贵气,笑眯眯地斜靠在椅子上。另一个是穿着名牌Oversize体恤,露出美腿的漂亮女孩,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问好:“闫总好……美女姐姐好。”
韩总乐得抚掌:“宝贝你太聪明了,叫嫂子也行。”女孩当真要叫,鹏少皱眉:“你少搞这些,烦人。”转向我,语气变温和,“坐。”我依言坐在鹏少旁边,和韩艺灿两人正好对坐。
韩艺灿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鹏少,露出暧昧的神色,又假装伤心的样子对我说:“妹子,你这可不地道啊,韩哥哥忍辱负重帮你解决了王佳佳,你都还没感谢我,怎么真跟闫二好了?”
我一时口快:“韩总,我姓岑,感谢您忍辱负重和王佳佳游艇出海,您对我的帮助小女子没齿难忘。”也学他身边小女生的样子,站起身来正儿八经给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这下把他给整懵了,转头给鹏少求助:“这……是在怼我?”
鹏少大笑起来,笑声响亮,直笑得前俯后仰,我和韩艺灿又面面相觑了,眼神里都是同一句话——这么好笑吗?倒也不至于。
等笑声告一段落,鹏少拿手指韩艺灿,眼里笑意满满:“别跟她耍嘴皮子,她就靠这吃饭的。还有她说谢你,就是真的感谢,就是一点点小事都会记得牢牢的死心眼。”
我奇怪地看他,原来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韩艺灿也看他,完了和我对视一眼,嘴上却说着:“那我不管,谁要她谢我,人情我只找你还。”
觥筹交错间,鹏少整个状态也松弛下来,解开衬衫袖口,松松地挽了两圈,一向坐得笔直的人也倚在椅背上,像少了骨头。“人情本来我就认了,你还要她跑一趟,无不无聊?”说着看我一眼,意思不是他自己要让我来沪市。
韩艺灿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看看又怎么啦?圈里都在说呢,咱们闫二少大半年了都没带女人出现,到底是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咱哥们还用得着藏着掖着吗?”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跳,鹏少眼神也朝我看过来,隐隐严肃,转脸过去沉声道:“韩三儿,你别犯浑,是谁撺掇着你干这事儿的?”又冷笑一声,“想不到我一点私生活都有人惦记,真是受宠若惊。”
韩艺灿也回过神来,一琢磨:“靠,合着给我下套呢,就你们闫家小六和几个哥们前几天在饭局上给我起哄……
鹏少一听脸就黑下来了,摆摆手说:“知道了,”鄙夷地嗤笑,“也就他有这么傻逼。”多的话一句都不想说,信手又倒了杯酒。
韩艺灿认真起来,看我一眼,说:“怎么,哥你不想让岑妹妹露脸?”
鹏少也看我一眼,说:“她不是我们圈子的人,何必牵扯起来。”
我看他们似有话不方便谈,就起身说要去洗手间,旁边女生也忙起身:“姐姐,我也要去。”韩艺灿笑嘻嘻地拍拍她的屁股,让她带着我,别迷路了。
走出去她就松了口气,笑着对我说:“吓死我了,姐姐,你不知道我跟韩总这刚认识呢,他平时好说话,严肃起来可吓人了。我叫陈年年,年年有余,上大一,姐姐你呢?”差不多大的年龄,化着妆的她比婷婷看上去成熟多了,少了稚气和青涩。
回到包厢外面,她拉我:“姐姐,我们先别进去,万一他们没谈完呢?”又左右张望,偷偷说,“我去抽根烟,你别告诉别人,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还没等我回答,她一溜烟跑了,我啼笑皆非地站在外面等她回来,有服务生路过,我不想表现得跟站岗一样,就走近几步,贴近门口假装正要进门。
就听到里面韩艺灿在说:“一看你俩就还没睡过。”我心一惊,接着是鹏少波澜不惊的声音:“就为了睡,那有什么意思?”
韩艺灿嘲笑道:“那我理解不了你的高境界,不睡留着柏拉图?”
鹏少的语气有丝怅然:“韩三儿,你应该懂的,好看的花,就凭一时喜欢摘下来能活几天?看看不也挺好,何必要占有呢?”
我听了内心涌上一股温暖又酸楚的情绪,莫名感动。过了半晌,韩艺灿才答话:“闫二你变了,但凡你想要的,什么时候瞻前顾后过?”
鹏少默然,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可能我老了吧。已经有了元元,我再不能有第二个软肋。”
这个时候,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近,拍了我肩旁一下,是抽烟回来的年年,脸红红地朝我笑,有水蜜桃香氛的味道。发出的动静被屋里的人察觉,韩艺灿提高声音问了句:“谁?”
我答应了一声,带着年年进去,佯作不知继续吃饭,年年活泼起来,还主动替我挡酒:“姐姐你少喝点,韩总我陪你喝。”鹏少看我的眼里带着笑,用眼神询问我是怎么把这个小妹妹也给收入囊中的,我却不敢看他,心里回荡着他刚才说的话,一时难以消化。
吃着饭,韩艺灿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脸色变了:“说什么来什么,闫小六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