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提前通知了女方亲友,默然退场。婚礼现场气氛变得古怪而尴尬,忽然就少了很多人,多数人还蒙在鼓里。如何自圆其说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我只管陪着雅淇,安抚她的情绪,一如她当初对我。
陈秘书也和我们一起离开,甚至还贴心地把雅淇送回家,风度翩翩地为她拉开车门:“唐小姐,恭喜你及时止损,必有后福。”
这话实在俏皮,偏偏他又说得一本正经,无比真诚。雅淇扯扯嘴角,礼貌性苦笑一下就离开了。
一进屋杨雅琪就垮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全泄了,所有的骄傲和倔强全消耗在之前的拉锯战里。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我心疼地抱着她,把她下巴放在我的肩膀:“雅淇,会好起来的,陈秘书说得对,早发现不对是好事,说明你的良人不是他。”
半晌,她轻轻推开我,神情麻木,喃喃自语:“雪嘉,我一直以为是他爱我,我只是感动才和他在一起的,只是习惯了他的照顾,只是两家人觉得合适,甚至觉得好多人都比他优秀比他帅,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低嫁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心里好痛,”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心里真的好痛!”
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想起了自己受伤的时候,狠狠心说:“雅淇,没事的,这不是爱,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不配,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她摇摇头,颓然说:“最可怕的是,当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他,却听到别的女人说他抱怨我,我居然反驳不了——我好像真是一直都在心安理得享受他对我的付出,很少关心过他。”
我急急地想打断她的自我否定,却被她阻止了:“雪嘉,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等我好一点再联系你。”
我只能先走,不放心的和唐妈妈交流了一会儿,她也不住地流泪,又强打精神送我出去。
回到家我心神不宁,为什么我的朋友们都在情路上不顺呢?传统的花好月圆大结局怎么就不行呢?心烦意乱的我打电话给卓月,约着去看我干女儿。
我去的时候,卓月还没回家,保姆开的门。离婚后她没跟父母说,只说付凯工作原因调去了外地,怕父母会背思想包袱。她现在工资挺高的,也有抚养费,请了个住家保姆照顾孩子,是个接近五十岁的大姐,勤快爱干净,也很爱孩子。
小宝贝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学语了,我一逗她就咯咯地笑,简直要萌化了。
我拿个镜子对着她,问:“这是谁啊?宝贝,你看这个小朋友可爱吗?是不是很想跟她做朋友啊?那你跟她说声Hi好不好?Hi——”
不到半岁的她肯定听不懂啊,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口水顺着合不拢的嘴流了下来。我赶紧放下镜子,给宝贝擦了擦,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鹏少。
保姆在做饭,我就抱起小宝贝,一只手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让她可以看外面的景色,这样就不会哭闹。
鹏少应该是听陈秘书说了:“怎么,婚礼都能出岔子?你朋友怎么样了?”
他都没记住他和元元的粉丝唐小姐的名字,我叹口气,一边关注宝贝一边回答:“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新郎是二十四孝男朋友,我朋友……很受打击。”
他听了之后,淡然说:“经历过就懂了,爱情最擅长的就是打脸,有这时间精力干什么不行?总能给国家GDP做点贡献。”
我哂笑:“是,您已经超脱了。”
他话题一转:“我奇怪的是,怎么陈律大老远跑来参加婚礼,又跟我说先不回京城了,要请两天假?难道跟你那个朋友有什么?”
我真吓了一跳:“不会吧?没看出来啊。”
他鄙视我:“就你那粗神经?”
想想也不是全无端倪,之前我失恋的时候不接电话,陈秘书和唐雅淇开始联系也有一阵了,雅淇不止赞过一次陈秘书睿智果断、做事细心周到,大有遗憾自己不是单身的意味。陈秘书比较内敛,但能专门来参加婚礼,说明也不是把她看作泛泛之交。我两眼放光,难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鹏少提醒我:“你不要管这些,如果陈律有想法,自然会处理,如果没有,点破了反而尴尬。他跟了我这么久,各方面都不错,唯一弱的就是身世,择偶应该会考虑这点。”
我瞬间想起他说让我考虑陈秘书时,对方委婉的回答,迟疑了:“啊?只为了她的家世,那可不行,社会新闻上的凤凰男太可怕了。”
鹏少很无语我的联想力,批评的语气有点重:“说你粗神经,脑洞又太大。陈律要是想借势上位,机会早就有了,不止一个千金对他感兴趣,我还有一个远方堂妹要死要活想嫁他,他都推说自己高攀不上。这次我也好奇他怎么回事,等等看好了。”
正说着,我眼尖看到有一男一女并肩走近,女的是卓月,男的不认识,只能恍惚看出个子挺高。两个人靠得很近,在楼下站住又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像是告别后,卓月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