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日头还有些烈,巍峨的宫殿矗立着,僻静的宫殿内一株老树上,斜出的枝干上趴着一只黄白相间的长毛狸奴。
明黄色的身影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它:“元宝!元宝!快下来。”
那狸奴对唤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趴在树上舔爪子。
“真是的,你别动,朕来将你救下来。”
小皇帝苍梧无奈地将袍角塞进腰带,扒着树干就开始往上爬,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枝,伏在树枝上去够前面的狸奴。
专心救狸奴的苍梧全然不知整个皇宫为了找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陛下人呢?!”
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小宫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元总管,奴婢不知。”
瞧着四十上下、面白无须的太监转向一旁:“玉蝉,你为何没有跟着陛下。”
“义父,是玉蝉的疏忽,陛下叫玉蝉去库房取个玉佩,这转眼的功夫陛下就不见了。”
元总管瞪了她一眼:“这宫里那么多宫人,什么玉佩需要你这个贴身掌事女官去。”
玉蝉咬着唇,被他这么一瞪,吓得都不敢说话。
“将陛下要换的衣裳准备好,我去找陛下。”
从殿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男子,头戴幞头身着玄色圆领袍,袍子上绣有麒麟纹样,腰配障刀、手握横刀,面容刚毅冷峻。
玉蝉看着来人眼睛一亮顿时便放下心来:“屹川大人!”
元总管一洗方才脸上的怒容堆着笑脸说道:“屹川大人,这便有劳您了。”
屹川点头离开大殿,脚尖在墙上轻踏便飞身上了屋顶,身影在宫殿间几个穿梭便来到一处宫殿。
“陛下,你在吗?”
此刻一手抱着狸奴一手紧紧抱着树干的苍梧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屹川,朕在这里!”
屹川循着声音几步蹿到树下:“陛下?”
“朕在上面。”
屹川一抬头就看到整个人抱在树枝上的苍梧,树枝后露出一张粉白的小脸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苍梧不肯松开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狸奴,一只手又没办法顺着树枝爬下去,只能就这么抱着树枝抱着狸奴僵持着,终于等到了屹川。
“屹川,太高了朕下不来。”
“陛下松手吧,臣在下面接着您。”
屹川无奈地压下嘴角走到树枝的正下方张开双臂:“陛下,来吧。”
“那、那朕松手了。”
苍梧对屹川足够信任,即便是树枝有些高也并不害怕,松开抱着树枝的手身子一歪便落了下去。
短暂的下坠感之后稳稳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屹川将苍梧放在地上:“陛下要找元宝叫几个小太监去便是,为何要自己撇开宫人偷偷到这偏僻的宫殿来。”
“元宝怕人,从不肯叫旁人碰它。”
“陛下快回吧,该去王府了。”
“哦。”
屹川握着苍梧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而苍梧另一只手里还稳稳当当地抱着那只黄白色的狸奴。
斑驳的树影洒在脸上,驱走些许初秋未散的燥热。
“陛下!您方才去哪了!”
玉蝉就在宫殿门口等着,看到苍梧被带回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元宝跑了,朕去追它了。”苍梧一松手元宝就轻巧地落在地上一眨眼便蹿进殿里没了身影。
“那您也不能一个人去,总得带上宫人。”
“知道啦,哭什么。”
苍梧抬手将玉蝉脸蛋上的泪珠擦去,温柔的模样惹得旁边一众小宫女面露娇羞,全都悄悄抬着眼皮偷看。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更衣了。”
苍梧抬手轻挥:“玉蝉进来伺候朕更衣,你们先在殿外候着。”
“是,陛下。”
偌大的寝宫内,苍梧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张开双臂任由玉蝉将她胸腹间裹着的长布慢慢解开。
布条落下露出纤瘦的腰肢和胸前的柔软,俨然是一个将将成熟的女子的身体。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堂堂大乾的一国之君、年轻的帝王竟是个女子。
苍梧的母亲也就是先后陈妙儿是一个农家女子,被乱军抓住险些被侮辱之时为先帝所救,之后便跟在先帝身边,苍梧出生的时候先帝正在南方带兵打仗,陈妙儿带着苍梧隐姓埋名住在一个偏僻乡镇上,正逢乱世为了保护苍梧便将她打扮成一个男童。
先帝平定天下回来之后见到年幼的苍梧心中大喜,举着他就向全军炫耀这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陈妙儿向先帝解释,可惜这消息已经口口相传传遍天下,再澄清这个乌龙已经来不及了,苍梧只能顶着这太子的名头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
不等她恢复女儿身,先帝就英年早逝,如今朝中局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