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月,边关大捷,捷报传来京都,久卧病榻的宣平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次日,宫里就传出徐皇后暴毙寝宫的消息,暴毙的原因是后宫的萧才人曾被皇后责罚过,所以怀恨在心,买通宫人向她的茶水中投毒。
事后,萧才人被杖毙,萧家父子也被降职。
消息传到徐家,徐父当场昏厥。
但他始终不相信投毒的人是萧才人,他的女儿他最清楚,虽然娇蛮任性,但为人并不狠辣,所以绝不会将一个不受宠的才人责罚到对方要给她投毒的地步。
徐皇后的弟弟也觉得奇怪,对父亲道:“爹,我半个月前进宫去见姐姐的时候,曾经问过她有关陛下中毒一事的细节,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迷迷糊糊的被禁足了,又稀里糊涂的被解禁了。”
“后来我又派人到郁香的老家去查,发现他们一家人在郁香出事的前几天就搬走了,所以儿子认为姐姐一定是被人设局了,这两件事实际上还是一件事。”
徐父听完瞬间青筋暴起,怒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儿子当时也没证据,再加上姐姐那时候也没被牵连,所以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爹,是儿子的错,但凡我上心点,姐姐也就不会……”
徐父闭上眼,打断了他,“你说整个皇宫,谁最希望你姐姐死呢?”
“这……莫非是福萝宫那位?”
——
徐皇后之死来的突然,再加上刚打完仗,所以丧葬事宜只好一切从简。
丧葬过后第二天,周馥罗早上刚用完膳,就见常安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
“女君,宫门外跪了好多官员,他们……他们正上书要求陛下废除您的储君之位。”
周馥罗眼一抬,不紧不慢的问他:“跪着的官员都有谁啊?”
“有礼部的刘峰刘大人,兵部的韩安大人和赵明海大人,太府寺的莫春华大人,还有……”
周馥罗知道这些人,要么曾做过中书令的门生,要么就曾受过其恩惠,她笑着看向外面:看来中书令是要替他女儿报仇呐。
常安见她不说话,着急的提议道:“女君,您看您要不要亲自过去,先把那些官员打发走。”
“他们都敢上书废除我,你认为还会听我的话吗。”周馥罗说着站起身往外走,“走吧,本宫好不容易起早一天,今天可不想迟到。”
常安连忙跟上。
等周馥罗到勤书房的时候,屋内空无一人,她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秦观才姗姗来迟。
“真是稀罕,秦太傅竟然也会迟到。”
秦观拱手向她行礼,道:“臣还以为女君今日不会来了。”
周馥罗笑了笑,“听太傅这语气,看见本宫来上课很失望了。要不然太傅也一起到宫门外去跪着吧,本宫不会记恨你的。”
秦观将怀里的书本放下,一边整理一边道:“女君说笑了。不过臣也真的好奇,难道女君一点都不担心吗?”
周馥罗没回答他,只是往窗外看了看,她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如果真的被废储,那就意味着她的本次任务已经失败。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后悔做局设计皇后,徐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宣平帝在位的时候还能勉强震住,等宣平帝一死,她只要继位就必定会成为徐家的牵线木偶,到那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她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做事。
希望宣平帝能抗住这次百官上书的压力,也为她以后肃清道路。
——
圣安宫。
那些官员的上书被送到宣平帝手里,上面列举了周馥罗的诸多罪状,比如不敬师长,顶撞已故徐皇后等,甚至还说出‘女子为君,世所罕见,且女君无德,若要继承大统,恐会引上天责难’。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他们想朕废储,把皇位交到废太子的孙子手里,休想!休想!这个位置是我拿命夺来的,再让朕还回去,不可能!不可能!”
孙公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皇帝发怒,赶忙跪下劝道:“陛下,您别跟那些人置气,您才是一国之君,您不想做的事,谁还敢逼您呐。那些跪着的官员,您不理就是了,可千万别再生气了……”
“轰隆~”一道闪电在皇宫上空亮起,紧接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站在圣安宫外的小太监,都缩了缩身体,下意识的往屋檐内站了站。
雨势太大,跪在宫门外的官员很快都被淋透了,可是宫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传出。
那些人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
他们其中的大多数跟女君连照面都没打过几次,更别谈过节了,这次要不是冲着中书令的面子,谁来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蠢事。
雨越下越大,勤书房里的讲课声还在继续,可周馥罗确实没心思再听了,她支着头看着窗外。
其实她这张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