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许青怩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到许外婆碗里,她想,她做不到救人于水火,帮帮同龄小孩不被欺负也算个小英雄了吧。
“外婆,我下次再不那样了,但是我不能离他远点。”
许外婆有些诧异,这是外孙女头一次不听她的话:“为什么?”
许青怩吃的满嘴都是油,她嘟着小嘴认真道:“因为我要拯救他。”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外婆的话呢。”嘴上是这么说,她还是挑了块鸡蛋放进她碗里,知道她是在做好事,也没强制要求什么。
凌晨一点,樟树叶随风摇曳,天空之间几丝雷电一闪而过。
江彻没听见江母兰蔓回家的脚步,他有些心烦,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拿起枕头下的书籍看。
看到第三页时,江家院门没锁,院里突然一阵脚步声,散乱错杂鬼祟中带着猖狂。
“江彻,开门!”
是梁浩和肖桥峰。
江彻睡前把房门锁了,白天梁浩他们找过他,一群人依旧用石子扔他,梁浩还特地捡那种又尖又大的石头往他要害砸,那时他便有些预料了。
这会儿他额头上带着伤,臂膀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快两点了。
兰蔓快回来了。
他准备起身去开门,他不信兰蔓看见自己儿子被人欺负,还能冷漠无视。
母子俩从江彻四岁开始就开始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小时候的事情他没有去深究,只记得兰蔓从来不管他,对他身上的伤从来不过问,看他的眼神中总是隐忍着厌恶。
江彻打开门,一桶凉水泼上来,他一身湿透了,秋夜寒凉,吹起的风让他感觉到刺骨的寒。
他额前头发湿的彻底,正往下滴水,冷眸中映着灰暗的月光:“你们有事?”
“野种,那个婊子不在家?”
江彻没说话,他默认了,梁浩心想,这正和他意。
梁浩一家吃晚饭的时候说起了兰蔓,他的父亲梁圆武好色又贪财,说起兰蔓的时候眼睛又闪又亮。
听说那个骚女人还是个技师,他真有私下去找兰蔓快活快活的想法,梁浩的母亲赵凤芳哪能看不出他老公的心思。
两夫妻因为兰蔓在家里又吵又骂,梁浩自然不敢去找兰蔓,于是就把一切错误推到江彻身上。
这个又可怜又不肯服软的野种。
梁浩见江彻在寒冷的夜一动不动,眼眸瘆人,但他欺凌他惯了,没什么好怕的。
“乔峰,给我狠狠揍他。”
“好,哥你放心,这是我一定把他揍到喊爸爸。“
肖乔峰身材又高又壮,因年纪小被梁浩收做小弟,有的时候连他都怕肖乔峰。
江彻连后退一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凝视眼前这个比同龄人还要高许多的肖乔峰。
江彻站在原地不动,身下的一块是湿的,肖乔峰一拳落到他下颌,刹那间脑子像断了线,他耳鸣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不怕被人暴揍一顿,他只想看看兰蔓是不是真的不管他。
这一晚他被肖乔峰按在地上暴打,口腔里腥甜的血液涌出,他一声不啃,直到肖乔峰没了体力瘫坐在地上大喘气,兰蔓也没回来。
梁浩惊恐的看见江彻被打到吐血都不曾反抗,他咒骂了一句,这他妈真是个疯子!
他怕闹出人命,还没等肖乔峰喘完气就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出院子。
江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适的,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平躺在地上缓了好久,兰蔓一直没回家,他缓缓起身去浴室脱下衣物洗了个澡。
苍白的脸看不出一点血色,不知道是失望透顶还是委屈的情绪达到顶峰,他看着书架上的白色纱布,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灿烂的笑容。
阳光拂面的脸庞,女孩松软的头发映着暖橙色的光,杏眼弯弯的对着他笑。
手臂上的淤青隐隐发痛,江彻使劲抵着淤青按了一下,疼痛加剧,他脑子清醒了。
后半夜,他睡的不深,梦里,是女孩挥之不去的笑容。
九月一号的早晨,女孩穿着新裙子绑着马尾,她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会路过江家院子,前几天她跟着外婆去过学校提前参观时,她发现上下学都能经过江家别提多开心了。
今天她提前起床收拾好了自己,外婆年纪大了嗜睡,一般八点才起床,许青怩就自己在厨房冲了杯藕粉喝。
早上七点,女孩迎着朝阳出门。
她敲动江家的门,之前听陆淑薇她们说过,江彻在十三中的初二一班,而她是初二七班的,虽然不是一个班,但也能一起上下学,她便提前出门来喊江彻。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动静,许青怩怕第一天迟到,便也不敢多逗留,在她转身之际院门打开了。
江彻从里面走出来,她眸子映着惊喜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