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什么要求?”任辛直言。
李同光的目光在她和杨盈之间游移,
“本候在场的时候,你不许对着礼王笑,不许与他言语亲密,更不许与他肢体接触。”
“怎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嘿,凭什么我阿姐不能跟我亲近,你有什么毛病呀?”
杨盈听完已是急了,这长庆候未免太古怪了吧,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可恶,可恶!
“本候觉得碍眼,不行吗?”
他冷冷道,完全不给杨盈好脸色。
任辛是最明白自家鹫儿的占有欲的,从前便是如此,谁要是走在路上多看她几眼,他都恨不能变成护主的小兽上去咬对方。
都是当侯爷的人了,心眼是一点也没长。
别人觉得他古怪,她却是瞧着有几分可爱,
“本郡主答应你,不对礼王弟笑,也不在你面前与他亲近。”
“那长庆候也要践行自己的诺言,可好?”
不知不觉地,任辛的语气软了些许。
李同光没想到她答应的这样干脆,又触及她眼中闪过的暖意,让他瞬间恍惚。
“好。”
他怔怔地答。
这下换作杨盈和宁远舟心情变差起来。
就这样同盟算是初步达成了。
众人聚在一起相商启程的时间等大小事宜,倒也算融洽,如果李同光没有隔三差五看着任辛跑神的话。
“长庆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终于无法忍受这臭小子不时发怔的样子,一开口就是习惯性的训斥口吻。
李同光面上闪过尴尬,他低垂着眼,一番交谈下来也没了开始的剑拔弩张,
“抱歉,你实在长得太像我师父了。”
“我已经太久没见过她了。”
他眼里的光暗了下去,陷入悲伤。
既然提起此事,任辛也不免想将之前的想法落实,
她想知道鹫儿对她究竟是依赖还是……
“我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我还有几句话想要问长庆候,劳烦各位暂退。”
她站起来对众人说道。
“啊?你们要说什么悄悄话还不让我们听啊?”
余十三率先跳出来八卦,顺便疯狂给宁远舟使眼色。
宁远舟只当没看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着任辛点头,
“走吧,都出去。”
于是使团一行都陆续离开,而杨盈则背对着李同光还做了个鬼脸,才悻悻出去。
人都走了,李同光也站起来走了几步拉进与任辛间的距离。
“郡主要问什么?”
他的声音极负磁性。
“长庆候心知肚明。昨日一事,不该有个说法吗?”
她探究地望着他。
“一时鬼迷心窍,贪图郡主的美色。”
李同光勾唇说着,还故意做出了几分轻浮之态。
任辛冷哼一声,跟他说几句话还拐弯抹角,真是够累的,
“你一边说我像你师父,一边又出下策设计我。”
“你敢说你不是想与我发生些肌肤之亲,让我委身于你?”
“把我当你师父的替身,又行不轨之举。”
“李同光,你到底是敬你师父还是对她别有用心?”
她终于说出心中所想,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压制心中极度的紧张,一字一句地发问。
她与他对视,期待着、惶恐着他的回答。
李同光面上的虚假全然退去,在任辛诛心般的质问里脸上的血色都淡了,他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回望她。
在无言而窒息的寂静中,他冷峻的神色化开如冰雪消融,瞳孔中央却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别说的那样刻薄。”
“对一个人动心,有错吗?”
“我师父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爱她,不可以吗?”
他终于开口,没有一点被戳破的慌乱,执拗而有力。
反而是任辛在听到如此直接的表白后不知所措了,她心乱如麻,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灼灼的爱意击溃心防。
“可你们是师徒。”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若是知道你的心思,该如何?”
她强装镇静道。
李同光嗤笑了一声,
“师徒又如何。”
“难道就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弟,我连对她心生爱慕的权利都没有吗。”
“就算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是师父,哪怕她厌恶我,害怕我,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爱不爱不是我说了算,是我的心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