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玄兵。
如今他的三魂七魄化为口粮,为神枭王吞食殆尽。
就连不可轻传的宗门功法,也免不了被其所用。
呜呜,呜呜呜!
阴风哭嚎,乌金长袍彷如一团硕大黑云,倏然飘起,激射而出。
那支五尺长的啸命风雷矛,表面萦绕雷火电芒。
好似一道刺目的烈光,自九天落下。
直奔纪渊的脑门,势大力沉,轰然砸去!
声威浩荡,简直是倾尽十二分的全身之力!
这般猛烈的攻势还未靠近纪渊,宛若万丈狂澜的气机潮汐,便已搅弄虚空。
浓郁阴气吹散,神枭王衣袍展动,好似化为垂天之翼,半个弹指就迫近过来。
它对于时机的把握,可以说是妙到毫巅。
倘若及早出手,不与纪渊互相对峙,势必引起警觉。
如果再晚上几刻,等到这个年轻后辈蓄势待发,未必还能占上风。
唯有这一刹那。
纪渊眉宇间那份参禅入定的真如佛韵,几乎要由虚化实,凝成一点灵光,注入牟尼宝珠,蕴育法体神意。
这是半只脚已经抬起,行将跨过换血三重天关隘。
成功踏出去了,便能凝练真罡,开辟气海,再进一重天。
可若没有,就会跟徐怀英一样遭受反噬,跌落境界。
轰隆隆,炸开连绵的霹雳大响,似有璀璨夺目的电光划开阴云。
恰如惊雷乍破!
比起洪钟大吕也似的轰鸣震动,还要快出一线!
轰隆隆————
纪渊先见到几欲崩裂虚空的啸命风雷矛,再听到荡起层层连漪的可怖音波。
这本该是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
因为神枭王这一招来得太过迅疾、太过凶猛。
而他,却正处于降伏心猿锁住意马的紧要当口。
挡下这一记雷长矛,并不算难。
可再想抓住破关的机缘,顿悟的灵光,却毫无可能了!
再如何果断之人,面对这横艰难的抉择。
难免出现一瞬的迟疑,或者犹豫。
但……
「我道已成,证我绝学,你也算死得其所!」
纪渊一念升起,眸光大亮,如蕴星斗,有种惊心动魄之气。
其心神之音无需张口动舌,亦能传遍四方。
「道成,又能如何?可笑!」
神枭王嘴角不禁勾起冷漠笑意,好像嗤之以鼻,认为对方在虚张声势。
天底下再怎么迅疾的武功,再如何威猛的招式,都要依靠起手发出。
筋肉不动,气血不行,内息不催,如何出招?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生死就在一刻间!后生,你这么托大,敢于阵前参悟武学,那就要有竹篮打水性命俱灭的觉悟!」
神枭王自信满满,掌中紧握的啸命风雷矛已然落下!
整个虚空仿佛塌陷,压得向下一沉。
倾尽换血三重天的全部气力,纪渊他注定退不开,躲不了,也避不过去!
只能以三魂七魄硬抗,强行撑住这一口气!
「你奈何不了……我。」
大红蟒衣紧紧贴在纪渊肌体之上,他像是等死一样,没有作出任何反击的动作。
维持原有的垂首、沉思之状。
纪渊也知道,人身之变化,不可能快过风雷。
他根本来不及摆出起手式,整合气机,发劲运功。
可是……
「佛门有言,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一弹指有九百生灭……我心动,则念起,
这是振电光、缚春秋、挽日月、系过隙之驹,亦不能超越之快速。」
纪渊心如平湖,三魂七魄冥合阴世。
战意、杀气、乃至于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好像都被放下一样。
他如同进入到禅定的「大静」,物与我的「坐忘」之中。
神枭王眼皮重重一跳,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倾注全力的啸命风雷矛,一个眨眼间,便已跨越十余丈之远。
像是飚射的烈烈雷光,挟着轰塌虚空的狂暴劲力,斩灭万邪的汹涌气机。
其
势绝伦,一击必中!
飞快地轰在纪渊的额头上!
那颗凝练出来的神魔宝骨,熠熠生光的牟尼宝珠。
随着「噼啪」一声细响,倏然破碎。
下一刻。
就该是纪渊的头颅炸开。
三魂七魄迸裂俱毁。
而后,一身命数气运,皆被掠夺,沦为上古妖仙的口粮养分!
「不好!」
但神枭王那张俊逸面皮上,殊无半点喜色可言。
因为它掌中紧握的啸命风雷矛,像是抵住一座巍峨大岳,再也无法寸进。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碾碎对方的三魂七魄,阴身形体!
可却如同蜻蜓撼铁柱,根本无能为力!
这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哪怕上古专门修持魂魄念头,位列十大正道的元神宗。
其门人弟子,也不可能在筑基大圆满阶段,就以三魂七魄轻松挡下同境修士的全力攻伐!
至于气血武道,挖掘人体肉身。
根本不懂养神炼神,更无半分机会做到!
「你……」
神枭王心中震骇的反应还未表现出来,就感受到一股滚烫炙热的凶狂气焰,扑面而来!
像是一口巨大的炼丹炉被踹翻在地,肆虐的火光倾倒出来。
肆虐翻涌,化为烈海!
极为暴戾的凶光,极致张狂的怒意,极端桀骜的不屈之心……统统涌现!
霎时之间,像是有一把火点亮纪渊的三魂七魄,以及六欲七情。
原本保持的禅定之境,真如不动;坐忘之境,物我两忘。
都在这个刹那,彻底粉碎!
旋即,纪渊的心与神当中。
毫无来由,爆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强绝之力。
「心胜于物,无极震禅。
肉身之力,旨在一个刚猛。
发于筋骨皮膜、内息气血之间,可以握铁成泥,撕裂虎豹,甚至于龙象蛟蟒角斗。
而心神之力,着重一个动静。
出乎三魂七魄、喜怒哀乐之中,可以快过风雷,迅疾似光,超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