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厌烦,“这些钱给你,你能消停吗?”
刘花斜眼上下打量许多,“呵,生个女儿我倒霉八辈子,生了你我倒霉八百辈子,不要脸的蹄子,还想甩了你老娘?!”
……
许多真的很想大吼大叫,她感觉她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
“行,”她拿出手机给刘花转了四万,“转过去了,你先回去,我坐会儿。”
得了钱的刘花暂时放弃神经质的泼妇骂街,不屑地转身走了,在路过方南止的时候保持了良家妇女的样子,捂嘴一笑,“阿姨先走了哦。”
“呵!”许多哑然。
四下皆归为安静,被刘花这么一闹,许多心里的恐慌感倒是少了,暖黄色灯光打在脸上,她突然有些迷茫。
她现在不是很想上网,只要搜索许多,出现的都是些污言秽语。
于是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倒能让心绪平静不少。
方南止并没有离开,而是跨步向许多走来。
一如六年前的那个冬日,步伐坚定的走向她。
只是六年前,许多跑了,那时候她还对刘花言听计从,还以为自己就是个不入流的贱人,面对异性,尤其是面对传说中的天之骄子,老师同学们的宠儿,常年霸占专业第一的人。
她做不出刘花那样捂嘴娇羞的模样,连句谢谢都没能说出口。
迎面走来的人早已忘记,而她把他当成一束光,喜欢了一年又一年。
“你…好像很孤独?”方南止停住脚步,看着许多。
许多忙摆正身体,对方南止微笑。
这个人,总碰见她狼狈不堪的一面,六年前是恐慌,现在是无话可说。
方南止也不觉得尴尬,坐在公园椅的另一边,陪着许多。
半晌,许多才开口:“谢谢你。”
平静无波,连带着没说出口的那一次。
“害,说什么谢谢,是我该说对不起,撞见了这些。”
许多转头看他,有些一言难尽。
方南止也住了嘴,有些话憋在心里是尊重,但说出来就给这些难堪加了一层钢罩。
“我们…三年没见了,”方南止没话找话,“你还好吗?”
许多再次看向方南止,她说不出‘挺好’,但也许方南止…没看到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吧。
或者连这三年她干着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吧,虽然只要搜索一下她的名字就能知道,但谁没事专门上网搜索一个大学隔壁班同学的名字呢。
况且这个隔壁班同学还是对自己表白一半就被狠狠拒绝的人。
“还好。”许多不想再尬聊下去,起身就要走。
“许多!”
“嗯?”
“你的伤…好些了吗?”方南止问得小心翼翼。
许多背对着他停住脚步,他看到了。
许多第一反应不是想知道方南止的立场,而是觉得难堪,过得还好的人实在糟糕透顶。
她没有回答,快步走出了方南止的视线。
外婆依旧在昏睡,因为这次摔跤头部有被轻微伤到,加上麻药作用,医生说醒来得等到明天,让许多安心睡着。
但这哪里是能睡着的,许多守在病床前,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小眯一会儿。
不过也就眯了半个小时,就感觉头顶异样。
最近头部总是遭受创伤,许多有些敏锐,一抬头就看见外婆慈祥的眼睛。
她摸着许多的头,想说点什么,但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淌下。
许多有些慌乱,她和外婆相处二十几年,外婆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为什么。
她忙起身,“外婆,我去打点粥饭,你许久没吃东西,应该饿了。”
然后不顾外婆伸手叫停的动作冲出了病房。
自己做旅行博主,外婆是第一个粉丝,她天天在网上关注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
许多甚至有些后悔放出那些视频发出警告,如果什么都不做,过几天就会有其他事情吸引网友的注意,后面的事情大概也不会发生,这件事也不会闹到如今的地步。
她甚至都猜测,外婆摔跤是和这些视频有关,是和自己有关。
医院食堂的饭许多以前吃过,不是很好吃,所以她出了医院,跑到街角一个巷子深处的早餐店。
因为这家早餐太好吃,哪怕在深巷里,哪怕现在不到七点,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许多站在队尾。
前面队伍的人都在边往前走边玩手机,这样就显得许多十分的百无聊赖,她已经很久不碰手机,手机只是作为付钱和联系外婆和刘花的工具。
“早啊,许多。”声音轻快,听不出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