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放得很低,他几乎是凑到她耳边说的,“我以后不会让自己受伤,省得你又哭鼻子。”
席枝禾偏头看向他,故作恼怒地往他胸口上砸了几拳,她用了力的,但骆今辞压根不在乎,他完全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她模样像极了在撒娇。
席枝禾发泄够了,人也就静下来了。
她口是心非地说:“你别死就行。”
对于席枝禾来说,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接受身边人的死亡。
骆今辞嗓音轻缓,带着点郑重的口吻,“好。”
病房里安静了了几秒,骆今辞又听到席枝禾轻轻地说:“别让自己受伤。”
这才是她的心里话。
骆今辞笑着应下,“好。”
林善在外同骆锦盛交谈,席枝禾在病房里同骆今辞一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席枝禾开始有些犯困了,她几次打哈欠,强行保存着一股精神劲儿等林善进来叫她。
高级病房跟玫瑰小园的卧室差不多大,除基本设施以外还有一个小厨房。
席枝禾起身走到沙发边,实在是困得厉害,她只能将就着躺一会儿。
她多少嫌医院的被褥脏,拿着骆今辞的外套覆在腿上御寒。
她洁癖的毛病也不是最近的事情,骆今辞拿她没办法。她蜷缩躺在沙发里休息,宽大的黑色外套遮挡住她纤瘦的身体。骆今辞蹲在旁边,一只手给她理着衣服,“要不要给你讲故事?”
“不用。”席枝禾只是想眯一会儿,没想真的在这里睡过去。
骆今辞回了个嗯,他坐在一旁空位置上守着她,“等我妈过来我喊你。”
席枝禾点了点头,背过身去。
病房里开了暖气,室内温度与室外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冬日在感受到温暖的环境下就适合冬眠,席枝禾这一趟,脑袋就有点昏昏沉沉的。
恍惚间,她感觉到了骆今辞又凑到她的身边,放置在外边被冻得厉害的手局部区域感受到了一抹温热,她下意思地想要抽回手,旋即,热水袋塞进了她的怀里,两只手也一同塞了进来。
席枝禾微微掀起眼帘,就看到骆今辞弯着腰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掖严实,她没有张口说话。
骆今辞垂下眼看着她,声线敦厚充满温柔,“睡吧。”
结果,席枝禾真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门外与骆锦盛交谈的林善眼眸中团团怒火在燃烧着,“今天这种事情我不想以后再发生,小辞是我的孩子,他从小不在你身边长大你不懂心疼,我懂。”
“我让小辞回骆家认祖归宗不是让他去送命的。”
骆锦盛面上有些难堪,他紧紧皱着眉,眼下他就一个能做事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
作为父亲,他自是得护骆今辞周全的。
“我答应你。”
骆锦盛带着一行人走之后,还留下了四名保镖守在门口。
林善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发涩,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认祖归宗,但不希望他卷进豪门的纷争当中。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让骆今辞回到骆家,是对还是错。
林善简单地收拾了下情绪,推门走进病房中,第一眼看向病床时入目的空荡荡让她愣了一下,第二眼看到会客区待着的两道身影,她这才松了口气。
林善走过去,坐在旁边的骆今辞低声说道:“她睡了。”
室内温度已经平衡,不冷不热,没冻到席枝禾。
这几日席枝禾跳舞很累,好不容易能放松睡会觉,林善没有着急把席枝禾给喊醒,她看向骆今辞,“我回去给你们熬汤补补,枝禾小姐就先让她睡会儿。”
骆今辞说:“妈,麻烦你了。”
林善叹口气,“这时候别说这种话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说到这,林善又补充,“你爸留了几名保镖在门口。”
骆今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玄色之下,枝头的残叶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颤巍巍的,却依然屹立不被撼动。
夜深了,天色黑压压的瞧不见一点儿零星,开宜开始下雪,飘飘然的,很快便再次覆上还未融化去的冰雪。
席枝禾醒来时病房里开着灯,她掀开身上的披着的外套,扶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坐起身,她环顾了圈,发现骆今辞并不在房间里,但床头柜上放置着保温盒,想来也是林姨将汤送过来了。
席枝禾站起身,有点没睡够,她走到窗口,看见窗外的雪色之后,她微微愣了下。
原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骆今辞从外推门进来,见到站在窗口发呆的席枝禾,他出声喊她,“枝禾。”
席枝禾回头看了眼骆今辞,又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外面下雪了。”她还说,“今晚月色不错。”
骆今辞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