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滚烫的额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舒适的凉意。
他抬眼看着她清丽的脸庞、明亮的眼睛,知道她白皙干净的手一定是被他弄脏了,他气若游丝,还是费力开口,声音干哑,“抱歉,脏了你……咳,咳。”虽是强忍,一丝鲜血还是溢出了唇角。
“哎呀,你别说话了。”她赶紧回神道。
“好……”他漆黑的双眼看着她。
古圆收回手,低头看看膝盖上的东西,想要翻找,可是手上已经脏兮兮了,她只能忍痛在膝盖上擦擦——她穿着短裤来着——然后才开始拿出退烧药。
雪白膝盖上陡然多出来的脏污痕迹,十分碍眼。
他看着,先是羞惭这脏污来源于自己,随后才猛然意识到,她,竟是穿着短衣短裤,雪白的手臂和双腿,都裸露在外……
他连忙移开了视线,震惊之下心绪翻腾,又不禁咳了起来:“咳咳……”
“你别急啊,马上就好。”
清脆又娇俏的少女声音微微扬起,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似乎也并不认为自己的穿着有任何不妥。
难道,在她的意识中,这样裸露肌肤是正常的吗?
他胡思乱想着。
虽然如此,却自觉失礼,不敢再看。
虚弱之中他的脸庞更烫了些,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古圆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几粒退烧药,放在掌心,生怕掉到地上,又拧开一瓶水,“来来,吃药了。这些药应该对你们来说蛮有效的……”古代人嘛,这盔甲长剑的。
古代人没有吃过现代的药,没有抗药性,效果应该是会好一些。古圆如此猜测着,把药先放到他嘴边。
感受到她微凉柔软的手,他微微张口,把药丸吞入口中。
她又赶紧把水瓶凑过来,低声说着:“快喝口水,药苦着呢。”
其实他脏器受损,口吐鲜血,嘴里都是血沫,根本尝不到苦味,只是他鏖战多日,已有许久滴水未进,此时便迫不及待地喝水,喝得太急,还呛到了,“咳……咳。”
“别急嘛,”古圆忙蹲近了一点,也顾不得脏不脏了,用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头,让他起来一点方便喝,“慢慢喝,你看你又吐血了。”
清水入喉,如同甘泉,他喝了半瓶水,身上力气都恢复了些,喘了口气,“……多谢。”
随后意识到她正托着自己,靠得极近,一方面是男女授受不亲,另一方面是怕身上血污沾染了她,心中羞惭,“放我下来罢……失礼了。”
古圆把他小心地放回去,拧好水瓶放在一边,然后开始看他身上,有些茫然,“你好像受伤很重,伤在哪里了啊。”
他身上穿着盔甲,看起来非常沉重,已经有所破损,而且血迹斑斑。
受伤了还穿着这么重的甲胄肯定是个负担,古圆有心给他解下,可是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而且她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呢。
伸手握着边缘稍微拽了拽,只觉得硬邦邦,沉甸甸,扯不动。
闻言,他松开了一直握着长剑的手,两手撑着地,作势要坐起身。
古圆连忙扶一把,他可能是真的受伤无力,身上又带着盔甲的重量,真沉,她差点自己栽倒了。
坐起身后,他也眉头一皱,闷哼了声,显然牵动了伤口,随后他抬起沾血的手,落在肩膀处,要解开,只是无力。
古圆连忙又蹲过去一点,伸手过去,“在这里吗?”
她把手探过去,肩膀的甲胄连接处的确有缝隙,但她只碰到一片坚硬冰冷的金属,不得窍门,又皱起了眉头,“解不开啊。”
说话间,她的手指难免碰到了他的手,她是没觉得什么,他却下意识避开了手指,深觉冒犯。
忽而又想起眼下情况不比寻常,于是手掌迟疑了下,还是轻轻抓住她胡乱摸索的手,探到扣合处。
古圆虽然觉得他手沾着血污,黏糊糊脏兮兮的,有点嫌弃,但是救人要紧只好先忍了,顺着他的方向用力。
两人合力按下,只听咔哒一声,紧紧合在他身上的铁甲便松开了些。
“好了!”她松了口气,又有些惊奇,“这盔甲好奇怪,没见过这样的。”
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已松开了她的手,只是柔若无骨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掌上……回过神后又暗道失礼,她单纯善意,全无防范,自己怎可多想?
在他的配合下,古圆顺利把盔甲取下来了,果然死沉死沉的。而且破损处很锋利,差点就刮伤了自己。
不过脱了盔甲一看,他身形挺清瘦的啊,怎么穿得起这么重的盔甲?
然后再扒开他的衣服就知道了,人家瘦归瘦,身材很好,有肌肉有力量。
不过她没多看,这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实在可怕,赶紧给他疗伤。
他的胸口有个不小的伤口,看起来像是箭伤,不过好像之前已经处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