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桑若回家拜年,下午桑榆也跟着回了宛南。
晚饭后,桑若送桑榆回酒店,“住家里多好,非要来这儿,酒店能有家里好吗?”
“姐姐你知道的,过年家里亲戚拜访,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桑榆说,“回来落下好多事情,都需要理一理。马上要回北城了,家里这么多外面吃不到的好吃的,刚好趁这个机会给我吃过瘾啊。”
“你呀,就是长不大”,桑若宠溺笑笑。
桑榆笑,“这不是有姐姐你在吗,有你让爸妈骄傲,我才可以任性一点啦。”
“是啊,你就会哄我开心,压力都给我了。”桑若笑说,“中午咱妈还旁敲侧击问我说你谈朋友没有,说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物色物色。”
“哎”,桑榆叹了口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婶婶问过,我还以为这一趴掀过去了呢。”
“打圆场的不是我吗?”桑若说。
“是是是,”桑榆笑,“姐姐最好啦。”
“知道你自己有主意”,桑若拍了拍她的头发,“妈那边有我呢。不过呢,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桑榆知道她在问江枫,默然着没说话。久到桑若觉得她并不想回答了。
“姐姐,回家之后,我很慎重也很认真的考虑过。如果只是喜欢,我可以无所顾忌,大不了就回到以前一样。但如果要考虑更进一步的东西,我想不到。”
“在我面前的一切,好像都是阻力。和江枫,我们之间不仅是七年多的空白,而是深思之后,我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究竟是深刻喜欢还是仅仅年少不可得的执念。”
这么多年,不是没人追她。只是他们一旦靠近,她就会无可避免的想起江枫,毫无意义的把眼前的人和他做比较。最后发现,原来他们都不是他。
第一眼惊艳的人,经久未必怦然;但第一眼没有心动的人,寒来暑往四季轮转,最后也只能是朋友。
除了江枫谁都不可以,所以她会念念不忘。甚至还曾想过,如果早知道后来会是这样,她那时勇敢一点,会不会真的会有不同的结局。
然而这样的想法很快就会被自己压下。
无论如何弥补,家庭的影响依然存在。她本能的畏惧亲密关系,抗拒伴随失控而来的一切不安定因素。
当年拿不起,现在放不下。
表象是很肤浅的东西,年少心动可以只是因为一块糖、一句无心之言亦或是那天的阳光很耀眼。
可他们都不再年少了。
即便对视时心里兵荒马乱一片燎原,但也无可否认,在分别的七年多,她从未想过去打探江枫的消息。
要说是深刻喜欢,这样的深刻未免浅薄。
若说是执念,对于爱情,她并不执着。
在假定的前提下,她无法断然当下心动可以持续多久,能否经受生活细碎的考验。又或者,他不是记忆里的样子,该如何去平复落差。
所以,她和江枫,从一开始,就是死结。
短暂沉默后,桑榆又缓缓开口,“而且,很现实的问题。短时间内,我没有长久在家的计划。”
“所以啊姐姐,我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多想。顺其自然,过好自己的生活。”
桑若沉默了一会,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这几天在家,爸妈说什么了吗?”
“老生常谈那些呗。”桑榆喝了口水,“哎呀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北城基地建成了,夏夏和致哥后面会常驻北城,以后我不是一个人在那边了。你可以放心一点啦。”
“是吗,那改天叫他们来家里吃饭,或者你们喜欢吃什么,咱出去也行。”
“下次有机会,还没落定呢。”桑榆说,“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用太担心我。”
“好,”桑若握住桑榆的手拍了拍,“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呢。这次回北城,你们一起吗?”
“不会,”桑榆说,“旧基地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他们要先过去,晚几天回北城。”
“这样啊”桑若说,“那这几天白天有客人不回家,晚上回去吃饭吧?”
桑榆想了想,“明天不回了。”
“有约了?”桑若偏着头问。
“哎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啦。我只是去四季查点资料。”桑榆说,“姐夫是不是还在楼下等你啊?我送你下去吗?”
“我不问就好了嘛。”桑若笑,“别送了,你收拾收拾早点睡。”
送走了桑若,桑榆在门板后蹲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江枫送的卡布奇诺玫瑰,干燥的时间应该够了。
她打开了干燥剂盒子的盖子,把花朵一只只拿了出来。
这朵可以装进玻璃瓶放在干花展示架,这朵可以做浮游瓶,这朵可以做滴胶,这几朵可以做相框……
一朵一朵细数着她的预想,到最后期待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