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翼按着固定的路线划过两旁的云层,起飞降落。
施吟取下眼罩,步伐缓慢走出去,一亮崭新的宾利等候多时。
王叔西装革履,皮鞋铮亮,有礼有节地迎过来,微微鞠躬。
“小小姐。”
手带白色手套搭在门把上,主动拉门关上,一套动作熟练无比,车辆稳稳地向前移动。
暮色四合,市区的斑斓灯火投在女人侧脸上,柔和里带着疲倦,施吟睁眼迎着窗外的光:“再慢点。”
王叔手顿了下,缓缓应了声“好”。
主人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
越过市区,线条流利的车身驶入盘山林间,在一座别墅区前停了下来。
施家,老宅。
佣人开口齐声叫了声:“小小姐。”
施吟点头,将外套递过去,背脊绷得笔直往屋里走去。
偌大的客厅灯火通明,处处镶嵌着鎏金物件,红棕色实木家具显示着年代感,庄重严肃,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施吟脚步顿了下,扫视屋内一圈,径直往二楼走去。
“哟,这不是咱们施小姐吗,还舍得回来,你当这里是客栈呀。”
施新遂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二房的独子。
施家在綦城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不同于后起之秀,祖上有状元有富商,历经战乱饥荒年代发展到现在,虽没有落没,可是施吟这辈就她和施新遂两个。
施老太爷有三个子女,老大施融,也就是施吟的父亲,车祸去世多年。老二施向,施新遂的爹。老幺是施吟的姑姑,施匀凝,四十出头,单身。
施吟皱眉,不想和这二货说话,施新遂可不愿意,丢掉手机跑过来。
“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施吟静看她两秒,双唇轻启:“让开。”
施新遂翻脸色,趾高气扬:“没爹教没娘养的人就是不一样,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
啪!
一个巴掌落在男人脸上,四个掌印立马冒出来,施新遂捂着脸憋着泪看着突然走过来的女人,屁话不敢说。
施匀凝一身纯黑色修身西服,秀发梳得一丝不苟,冷目吐出一个字。
“滚。”
她从转角处出来,一字不落将两小辈的对话,出来出其不意直接一掌挥过去。
外界都说施吟不好惹,一手把施吟教出来的施匀凝更是不好惹,商场上让对家闻风丧胆退避三舍人物。
待施新遂走后,施吟看着施匀凝,抿唇。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人随意骂?施匀凝面色不虞,“没用。”
不在管施吟,脚步带风往二楼走去。
施家的传统,每月月末召开一次家庭会议,雷打不动。
庄重的红木雕花双开门,把手冷凌。
施吟推门进去。
和老太爷打了声招呼。
施向转着手上的佛珠,扫了施吟一眼,施吟径直坐到施匀凝旁边。
九点一刻,一场毫无意义的聚会落幕。
老太爷年纪八十,留小辈们聊,让施匀凝扶他去休息了。
偌大的会议室,寂静的空气针落可闻,怪异的气氛笼罩余下三人。
总得有人打破寂静,施向手摸着杯沿,笑道:“新遂,快给施吟道歉。”
指的是刚才吵架那事,施新遂黑着脸:“做梦。”
施向:“怎么给姐姐说话的,道歉。”
“哈姐姐?”施新遂轻蔑一笑,“外人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她应该叫我哥哥!”
施新遂今年二十四,施吟对外公布的年龄是二十八,实则也是二十四。
施向严肃:“新遂。“
父子俩一唱一和恶心人,施吟揉额,道:“二叔,没事我先走了。”
施新遂追上来:“你等等。”
施吟疲倦:“还有事?”
“你为什么把罗溪嫣换掉?一家人至于做得那么绝吗?”
这会儿和她谈一家人,到处买营销号造谣她的时候怎么不是一家人。
施吟冷笑,突然道:“表弟,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
“溪嫣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总比你平时看上的那些货色强。”
“哦?你过来给了说个事。”
施新遂捂着还在疼的脸,犹犹豫豫过来。
“不打你。”施吟笑,她靠近施新遂的耳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单纯可爱的小情人,伺候过你老子。”
施新遂脸都绿了,咬牙切齿:“你他妈放屁!”
施吟拍了拍他的脸,耳语:“傻表弟,记得回去查查你让罗溪嫣进剧组的中间人,看看他是听你爸的还是听你的。”
二世祖一个,除了有钱,没实权握在手了。
要是没施向在后面操作,花瓶能进剧组,风言风语传要当女主?
施吟调查清楚时,无语到透顶。
恶心。
夜色深沉,今晚都得留宿老宅,老爷子的规定。
倒了杯红酒,湿润的秀发披撒,几束不听话的往衣服里拱,施吟赤脚踩在地毯上,眼里露出写茫然,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