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过得那般凄惨。
如今胡静儿是花一般的年纪,即便是不去参加选秀,和寻常姑娘一样说亲,也能说到一门普通人家,总好过嫁给屠夫。
“得不得宠要入宫才知道,也不指望她能多得宠,低位的贵人每月的分例亦是不少,养她到今日,该为家里付出了。”
陈氏看也不看胡静儿,只一个劲儿地往她儿子碗里夹菜。
“娘,求求你,我不想入宫。”
胡静儿拉扯陈氏的袖子,苦苦哀求。
陈氏怒道,“我是你娘!父母之命大过天,我让你入宫你就得入宫!”
胡静儿哭着回房去了,胡昊明斥责陈氏太没分寸,“除夕夜好容易聚一聚,你收敛些。”
胡昊林和卢玉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一家三口用过饭后,很快就和胡昊明告辞,返回胡府。
胡毓敏心里不免为胡静儿担心,“娘,大伯母真的要送静儿堂姐去选秀吗?”
前世似乎不曾见胡静儿对选秀之事如此排斥,这一世为何变得不一样了?
卢玉摸着女儿柔软的青丝安抚,“应该是吧,这是大伯母家的家事,我们只能是劝说,做不了决定。”
胡毓敏望着窗外的青墙,自古女子命运不由自己掌握,她不过是幸运遇上了爱她的父母,相比之下,胡静儿就显得不幸。
年初二,卢玉夫妇带着胡毓敏回娘家去。
在卢府的门口遇到了卢莹和齐镇,还有齐韫琉。
“大姐,大姐夫,小外甥快快请进!”
卢莹和卢玉的弟弟,也就是卢家现在的当家人,卢炜烨。
卢家两姊妹年轻时在京城风华绝代,众多世家子弟都想求娶,她们却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如今还在靠着卢家祖上剩余的田产过活。
卢炜烨对齐镇和卢莹无比热情,可到了胡昊林一家子,他的态度就稍微冷了些。
胡昊林不在意,卢玉心里憋着气。
“卢炜烨,你什么意思,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打道回府!”
因胡昊林的官职比不上齐镇,卢炜烨惯会趋炎附势,自然就区别对待,回回都是如此,今年更是表现得过分。
“二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快请进吧!”
卢炜烨怕惊动了前头的齐镇,登时变了脸色,弯着腰邀请卢玉一家进去。
卢玉拉着胡毓敏,胡昊林跟在后头,入了卢府。
“妹妹,你别理他,他一向如此。”卢莹方才听见了,进门后坐下安慰卢玉。
卢玉知道卢莹是真心,瞪了眼忙着倒茶的卢炜烨,“真是个没出息的!”
卢炜烨人虽然没出息,皮相尚可,娶了出身普通人家的许氏做妻,膝下有一女,唤作卢真。
卢真今年十二,像了她爹,长得清秀脱俗。
几个大人们在堂内聊着,卢真年纪小贪玩,拉着胡毓敏去院外玩耍。
胡毓敏幼时曾在卢府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外祖父病重,母亲卢玉要陪伴外祖父,她也跟着入住了卢府,所以对卢府相对熟悉。
雪还未消,姊妹二人就玩起了雪仗。
冰冷的雪球扑到脖颈,凉丝丝的,胡毓敏不甘落后,扔得更快了。
“啊!”
她一个不注意,脚下打滑,摔倒在地上。
屁股传来剧痛,胡毓敏发出嘶得一声,脚腕处有痛感。
她暗道,完了,大过年的还受伤了,出门早该看黄历的。
“毓敏表姐,你怎么了?”
卢真手里还握着雪球,急匆匆跑过来看胡毓敏的情况。
胡毓敏无奈,“好像是脚腕摔伤了,真儿,你去帮忙喊我娘亲过来。”
“好!”卢真起身就要去堂内,被一道身影堵住。
齐韫琉立在胡毓敏身前,挡住了光,“几日未见,表妹笨拙了些。”
胡毓敏抬头,齐韫琉那张清俊的脸庞正看着她,她脸上微红,“地上结冰了,麻烦……”
话未说完,齐韫琉转身蹲下身子,拍拍瘦削的背,“上来吧,我送你回屋。”
胡毓敏差点以为是错觉,未来的大权臣居然愿意背她?
“怎么,当初打人的时候那么勇敢,现在知道怕了?”
看她不上来,齐韫琉又补了一句。
胡毓敏撇嘴,还不是为了让您老人家以后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