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朝橘日向挥舞手臂。她手里拿着家门钥匙,看见我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为了避免稀咲铁太紧张,我径直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猛地抖了下,然后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的小拇指。
橘日向朝我打招呼,然后又笑着讲稀咲同学中午好。她的人缘是我遥不可及的程度,可能性格好还长得漂亮的小女孩就是招人喜欢,和我跟稀咲不是一路人。我俩向来是那种被人仰望的命,我喜欢用“我俩”这个词。
我在进这个补习班时就做好只和稀咲搭话的万全准备,甚至提前给他做心理准备:看不起你的都是没品味的傻逼,不需要搭理他们。稀咲觉得我说话难听,但是表情凝固一会儿居然久违地认同我说得对。坐在教室里第二天,橘日向找我搭话。
“清水同学!”她抱着练习册冲我腼腆地笑,小脸蛋红扑扑的,“你有空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
我看坐在我旁边的稀咲,他表情不太好看,我恍然大悟他吃醋了!于是我婉拒了橘日向:“不好意思啊这题不太会。”
稀咲铁太的脚悄悄在课桌底下蹭我的脚后跟,我又火速改口:“但是我可以先看看!”
于是我和橘日向讲了一个课间的题,稀咲看了一个课间的书,临走橘日向给我和他分别塞了两把糖,她悄悄跟我说我和稀咲的关系看上去很好,我说你真的特别有品味!一个福至心灵把积攒已久的数学笔记全塞给她了。偷偷摸摸跟她讲完话回座位,稀咲埋着头啃我桌洞里的糖,我蹭过去,用手指剥开他侧面的刘海。
他不紧不慢地瞟我:“你觉得橘怎么样?”
我把他的刘海捻成一丝一丝的:“有眼光,但是不聪明。”
稀咲铁太评价我一句傲慢,我笑嘻嘻地揉他的眼镜框。
总而言之,橘成为了唯一与我们俩搭话的人,放学路上偶然发现我与她住得近,三人一起回家的情况变多也正常。有了她的加入,我不再骑车,推着它走在稀咲旁边,认真掌把好不让它碾到自己的脚。
橘日向很会聊天,就连我们这种人也能轻松地和她聊几句。行至路边小公园,我兀地感觉小腹一阵沉痛,绞着肠子叫我脸色难看地皱起来,于是猛地明白是因为我圣代吃多了。这小孩子的身体和肠胃还不支持我大吃特吃,我放慢脚步,还没凑近稀咲铁太,他就张嘴教训我下回少吃凉的玩意儿,我讪讪地笑,把车子停靠在公园边就向着公厕跑。
“……太逊了。”稀咲嘟囔着,习惯性坐在我的自行车上,旁边是憋笑的橘日向。
我觉得他说得对,默默流泪着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我解决得迅速,洗好手把水珠甩干净,小跑着去看公园入口,没看到人,只看到我的小自行车,可怜地倒在地上,咕噜咕噜转后轮。于是抬头看公园里面,橘日向被三个高高的男生围着,声音打着颤,哽咽声直直钻进我耳朵里。
我感慨一句她声音真大,视线迅速顺着公园边缘寻找稀咲铁太,这才发现他在树下收拾书包,背影看着没事。我小心翼翼贴着公园边跑过去找他,叫他的名字,他垂着头不说话,我看到他紧紧捏着课本的边缘。书包上脏了一块儿,书本散落出来。
我用力地去捏他的下巴,把他脸抬起来打量弯曲的眼镜边缘,恍然大悟他和橘日向都被找麻烦了。我抬头去看橘日向,她已经无措地掉眼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大喊的小孩,我觉得莫名其妙,并且心情很差,在稀咲铁太想探出头看他时把他摁下去。
我助跑了一小段,在那个中学生的拳头挨到小孩的时候,我的鞋底也挨到他的脸。成功把他的唾沫星子踹飞出来,我用腿锁住他的脖子伸手揍他的眼睛。橘日向的哭声猛地止住,连带着两个高大男生也没了动静,所有一切都在指节殴打脸部的声音中变得平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是英雄,攥紧了拳头,没兴趣管橘日向和那个小孩怎么回事,我小跑着去找稀咲铁太。
我蹲在地上帮他收拾学习用品,稀咲铁太称得上是震惊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觉得他偶然地犯蠢也很可爱,没有回答这种问题的意思,我把卷子叠成一摞,装进他的书包,拍打上面的灰尘。
后面好像还发生什么,貌似有个成年人参加了战局。我只是全心全意看稀咲抽手帕给我擦手,拳峰磨破点肉,湿润的浅色液体染红了他的白手帕,我用左手努力把攥成拳的右手掰开,他的手指头小心翼翼摸过皮下泛红的位置。
我跟他聊天:“不去看看橘?”
他的手帕叠好,用尖角擦我伤口上的灰尘:“…她不需要。”
我嬉皮笑脸地凑近稀咲铁太,他没躲,皱着眉毛仔仔细细打量我的脸,半晌阴沉着表情,咬着牙问我:“你在兴奋什么?”
我问他什么意思。
“你很兴奋。你因为打了人所以很兴奋?还是因为我?”他拧着眉毛说话,“你居然因为这种事……?”
我突然明白他说的“兴奋”是指我的生理反应,我想应该是我刚才的表情吓到他了。他用力拍了下我的后背催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