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紧张地瑟缩起来,脸上却还对着她赔笑,嘴角抽搐个不停,香织弯了弯腰从桌子底下看他的腿,发现他的膝盖夹紧了又分开,腿在抖。
香织挥手叫人把男人桌子上的保险箱挪过来,打开之后里面净是金条。她摩挲着发着光的金子,对面的男人又在笑,想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换了个腿翘在桌子上,把保险箱的扣子扣上。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好像被人捏在手里的仓鼠,一揉腮帮子就往外吐粮食,吐个不停。”她垂着眸从腰上抽出一把左轮查看里面的子弹数量,“你应该知道我是给谁办事的,我的老板说你这场子吞了梵天的货和钱,你应该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吧,脏钱也敢吞?”
“这样吧。”她把枪扣在桌子上,又握着它对准了男人的脑门,“既然你这儿是赌场,那就用赌的,俄罗斯□□,从我开始喔。”
香织右手扣动扳机,左手比了一个“1”。砰的一声,她没被后坐力影响,稳稳地坐在原地。子弹射出的一瞬间穿透了对面男人的眉心,血雾喷溅出来,他的脸瞬间被血液爬满。陪坐在旁边的女人尖叫起来,原本站在男人身后的保镖纷纷转移到香织背后,她歪着头用大臂上的衣服抹干净脸颊上的血,再次弹出弹夹看里面的数量。
灰谷兰从她身后走上前来,撑在她的椅背上挥手叫人把屋里所有保险箱带走。他暧昧地靠近香织的耳畔,压低声音对她说话:“真坏啊,这种时候还玩。”
香织把枪收好:“子弹是满的。”
灰谷兰笑起来,把香织从椅子上拉起,给她披上他的西装外套。从赌场的后门往外走是梵天的车,香织重新点了一根烟,他低着头站在原地给她挡风。她拽了拽即将滑落的外套,骂了一句他的香水味道太浓。
“那个老头的财产都分给梵天了吧?”
“嗯,可可哥正在处理呢。我昨天去这老头在红灯区开的店看了一眼,还挺大。”香织含着烟蒂,黏黏糊糊地说话,“那老板娘看见新老板也是个女的,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真有意思,‘明明都是女人你为什么可以爬到这个地位’这句话都快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你要怎么办?”
“能用的继续用,不能用的卖给底下,总有要的。”
香织坐进车里,灰谷兰紧跟着她关上车门。车里温度高了不少,她把烟灭了看车窗外的风景,时间太晚,只有路灯还亮着。灰谷兰倚在她肩膀上玩她的头发,他朝她的耳朵吹气,把刘海吹起来。香织推了他一把,说他幼稚。
“香织也是女人,为什么对她们这么狠呀。”
“你嘴真贱啊。”香织感慨着,“还不是因为命不好?命好的人哪儿会混到这个地步,命好的人都幸福得像个傻子。”
他们静静依偎着彼此,车经过桥洞,车内一片黑暗,只有驾驶位上有一点儿亮光。香织看着那光无意识地用食指敲着膝盖,灰谷兰身上很热,这温度一直传递到她身上,热乎乎地浸润她。
“那你呢?”灰谷兰问她,“事到如今,你觉得你命好吗?”
“我命也不好。”
香织把脸靠在车窗上:“我最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