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道屏风之隔得二夫人听到,又忍不住气道:“礼佛本就是陆家大事,诵经又是重中之重,哪儿有不来的道理。”
“行了,”二夫人旁的大夫人又闭上眼道,“左右一年以后就不是陆家之人,不必再提,专心念诵。”
“是。”二夫人忙道。
诵经开始了。
陆家人诵经的声音平缓低沉,本就是夜晚,人容易发困,整个诵经堂一片沉闷,好在偶尔有外面的冷风钻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让人偶感寒凉,振作精神。
诵经一会儿便可以抄经。
空尘带几个僧人过来,一次为陆家人的火盆添炭。
添到陆衡清这里时,空尘突然开了口:“陆施主,天气寒凉,卧房内并没有预备火盆,蒋施主那边,需要我们再添火盆吗?”
陆衡清停止念经,转头看向空尘。
“不必。”他只道。
一旁小僧连忙道:“陆施主,不如添些火盆,否则蒋施主着凉……”
空尘做了手势,打断了小僧的话,又道:“陆施主果然早有准备,是贫僧唐突了。”
说完,他带着小僧转身离开。
陆衡清等他走后,转过头来,才继续诵念。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跑到静心堂来。
“三少爷。”霍鹰气喘吁吁,附在陆衡清耳旁低声一句。
陆衡清一边抄经,一边低声问:“何事慌张?”
“少夫人、少夫人她……”
“怎么了?”
“现在还没醒……”
陆衡清笔尖一顿。
离他给蒋怜喂下比馥草解药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按说应该醒了。
怎么会还不醒?
“找了寺里懂医术的僧人来看了,瞧着不是病症,暂时说不出什么来,小的们无权直接去找陆府随行的陈大夫,所以特来请示。”霍鹰又道。
“去找便是,直接报我的名字。”陆衡清又道。
“是。”霍鹰答应之后马上离开了。
陆衡清继续提起笔来,又想起来,比馥草的解药一般无毒,即便常人吃了也不会如何,想来许是蒋怜体质原因,要多睡会儿。
于是他继续抄经。
又过了一会儿,霍鹰又来了。
“少爷,陈大夫看过了,也说是没看出什么来,但夫人依旧不醒……”
“再让陈大夫观察。”陆衡清想了想,又道。
“是。”
霍鹰走了,陆衡清提笔准备继续抄经,却不小心歪了笔顺。
废了。
他将那抄了许多行的一页纸揭下揉成团放进纸篓中,重新抄经。
过了一阵儿,霍鹰又来了。
“少爷,夫人还是没醒。”
陆衡清没有停止抄经,只问:“她其余情况如何。”
“脉象平稳,但……”霍鹰顿了顿又道,“夫人吐了好几回。”
“吐了?”陆衡清手下又是一顿。
“陈大夫尚且不明原因,说还需观察。”霍鹰又道。
陆衡清许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动笔抄经,一边抄经一边道:“那听陈大夫的便是。”
“是。”霍鹰应完,又离开了。
陆衡清依旧执笔抄经。
也不知抄了多久,听着一旁和尚们的念诵之声,他手下一重,一个字的比划又歪了。
陆衡清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即将抄满的纸页揭下,揉成团,丢入纸篓中。
而后继续蘸取墨汁抄经。
只是笔尖即将碰到纸页的一瞬,他又停下动作。
盯着那张空白的纸页许久,他忽然扯了一下唇角。
罢了。
他放下笔,起身走出了静心堂。
正好撞见了要来找他的霍鹰。
“少爷,怎么办,夫人还吐……”霍鹰一见陆衡清,便马上压低声音给他通报。
“陈大夫不行,便换一个大夫。”
“可这山寺中大夫只这么几人。”
“那便去山下找。”
“已经入夜,恐怕能找的大夫……”
“那便多派些人手去找。”
“是!”霍鹰善轻功,直接飞檐走壁上了寺庙院墙,抄近道先狂奔回去。
等陆衡清快步走到他卧房时,霍鹰朝他行礼,气喘吁吁道:“少爷,能安排的人手都已安排出去了,今夜定能寻得良医。”
“知道了。”陆衡清跨过自己下榻的院落大门,而后便看见了院中一片安静的景象。
霍鹰是把人手都安排出去找大夫了。
陆衡清想着,突然脚步一顿。
“坏了。”
“少爷?”霍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