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样吧，只要你跪下，把手伸出来让我踩回去，然后给我哭着认错，我就放过你，怎么样。”明明还是未成熟的少女，嘴里吐出的话却充满了鲜明的恶意。
“嗯……抱歉，我拒绝。”阴影下尹翘的脸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
“没教养的孤儿。”
徐晴脸上的笑意一滞，语气透着森森的寒意。
“没父母也就算了，现在你外婆都死了，还有谁会给你撑腰……别以为谭青那个更年期臭婆娘关照你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我现在就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哗啦——冰冷的凉水从尹翘头顶浇下，湿透的校服湿哒哒的贴着身体，透出少女削瘦的身形。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才对嘛！”徐晴开心的鼓起掌，明媚的脸上带着纯真与残忍。
冰凉的水带着透骨的寒意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水迹，尹翘低头站在原地，看着水渍里反射出的那狼狈不堪的自己。
“再忍忍就好了……再忍忍……”
尹翘闭上眼，她一遍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只是握紧的拳头里，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陷掌心。
嗒嗒—嗒嗒—搭—嗒——
清脆的按键敲击声自虚空响起。
【为什么-不反抗。】
…………
刺耳的笑声在卫生间里回响，徐晴伸手摆弄着尹翘湿哒哒的头发，带着愉悦与毫不掩饰的嫌恶。
“要不要告诉老师？”围观者中有人开口，话语里带着犹疑。
“不要了吧，那个徐晴，她爸好像挺有钱的……”另一人压低声音。
“而且她干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爸都来学校几次了，没用，她该怎么样依旧怎么样。要是告诉老师有用早就……”
“就不能把她开除么……”有人小声嘟囔。
“听说她爸早就给她安排好出国念书了，一毕业就去英国，你以为人家跟我们一样，指望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刻意压低的话语里带着隐藏很深的妒忌。
“嘘——小点声，快走吧，别被她给记恨上了，为了看热闹不值当的。”
…………
反抗？
呵——尹翘垂眸，眼里满是嘲弄。
她反抗过的，整整一年。
外婆去世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哦，她其实有个改嫁的母亲，只不过恐怕满心满眼只有那个男人和她的宝贝儿子吧。
小时候的尹翘也曾期待地拨过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传来的是女人冷漠和不耐烦的声音。
“妈妈……我想你……”
“我不是已经把抚养费打过去了么！以后没有事别来打扰我，你弟弟还小我抽不开身，能不能懂事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孩子的哭声。
“哎呦，宝贝儿，乖，不哭哈~妈妈在这儿呢，来，妈妈抱抱……”
嘟嘟嘟——
尹翘再也没有拨过那个号码，虽然她熟悉到倒背如流。
没有人在乎，没有父母关照，她就像一个好用的容纳恶意的容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将所有的恶意肆无忌惮地倾倒在她身上。
被困在逼仄的卫生间里用冷水把她从头浇到脚，白色的校服被黑色记号笔写满不堪入目的词语，课本被丢进马桶，抽屉里塞满腐臭肮脏的垃圾，体育课上跑步时突然伸出的脚，背后被悄悄贴上便签，上面写着“孤儿”、“猪头”……
光明处的班级欢声笑语一片美好，暗处的恶意却在腐烂发酵。
她一开始会找谭青反映，霸凌者的父母穿着昂贵的衣服在办公室里礼貌道歉，甚至出手阔绰地赔偿，只是他们看向尹翘的目光高高在上，尹翘攥紧手里的钱，像是乞讨得来的打赏。
她默默收了那些赔偿，因为她真的需要。
霸凌者们写了几封不痛不痒的检讨，更加肆无忌惮。
谭青很照顾她，同桌孟竹也会偷偷帮忙，但她们不能一直待在尹翘身边。
一次，两次……到后来，谭青甚至被一些家长举报，那群家长在办公室指着她理直气壮地问：
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她？
难道她就没有错吗？
她的父母呢？哦，孤儿是吧，你看，我就说，她才是缺乏管教。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赔偿么！我们有的是钱！
他们抽出钱包，将钱狠狠甩在地上。
谭青红了眼，起身与那群家长争执，后来听那群女生笑嘻嘻地讨论，谭青稳拿的教师评优资格因为这件事被取消。
她想，还是不要拖累别人了，忍几个月，只要再忍几个月就好。
然后她就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像无数平常人那样平凡安稳地生活。
“啧，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么？”
徐晴撇